岚芝见她急匆匆地从榻上爬起来,忙安抚道:“娘子莫慌,将军走时吩咐奴们莫要扰了您的清梦,等您什么时候睡醒了,什么时候再伺候您洗漱,对了,将军还说,待会儿他回来跟您一块用早膳。”
听得这番体贴话,姜妧猛松一口气,不过新婚妇敬茶是大事,她不敢再拖延,拖着酸软的身子起了身。
上妆时,春汐想起件重要的事,犹豫片刻后还是觉得该把这事说出来。
“娘子,奴从府里的丫头那儿听说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春汐瞧瞧外头,压低了声音:“昨儿宫里来了几个太监,说是替陛下给将军和您送新婚贺礼,送的还是一对上等玉如意。咱们夫人自是以礼相待,后来,那太监当着宾客们的面把那装贺礼的盒子给打开了,结果,那盒子里的玉如意竟然断成了两截,这可把国公爷给气坏了。”
“你是说,陛下送我们一对断的玉如意?”姜妧蹙眉问道。
“没人敢说是陛下有意为之,那太监装模作样地说送来时分明还好好的,还说定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言之凿凿地要回去禀告陛下。”
春汐越说越气,“偏偏咱们还不能拿那执事太监怎么着,奴听说,当时谢世子险些亲自动手把那太监揍一顿,不过最后被咱们将军给拦住了BBZL 。”
“后来呢?”
“院里的丫头们转述,当时大将军冷冷地笑了笑,将那断裂的玉如意收下后,对那领头的太监说,‘公公有劳了,近日寒气重,回去路上注意脚下’,那太监嚣张跋扈不以为然,结果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
春汐神神秘秘地凑近后悄声道:“奴听说,昨儿夜里那为首的太监失足落水,溺亡了。”
在一旁听得认真的岚芝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这不会是咱们将军……”
姜妧及时“嘘”了声,打断道:“别乱说。”
话音刚落,门外有仆人道了声“郎君”,不多时,铜镜里多了道玄色身影。
姜妧拢好头发,吩咐道:“先下去吧。”
俩丫鬟退下后,陆绥走过来,在她身后站定,她冲铜镜里的人笑笑,抬手从妆奁盒子里取出两对耳环,一对是水滴形状的镶金白玉耳坠,另一对是圆环碧绿翡翠样式的。
举到耳垂旁,眉眼弯弯地问:“三郎,这两样哪个好看?”
陆绥凝目望着她有些红肿的唇瓣,眼前忽而浮现昨夜的缠绵一幕,不由自主地滑动两下喉结,沉着声应道:“都好看。”
姜妧瘪瘪嘴,道他敷衍了事。
“我总不能两只耳朵各戴一只吧?我不管,你得给我选一对出来。”
他稍怔,转而垂眸认真思索起来,最后指指那对白玉的,道:“这个似乎跟你今日穿的衣裳更贴合一些。”
姜妧瞅瞅自个儿身上的烟青色海棠纹罗襦有些哭笑不得,心道叫他个整日待在营中双枪弄棒的大男人选女子首饰当真是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