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钟大夫就“呵”了一声:“这位郎君……真是内伤?”
一个护卫急道:“被内家高手一招伤至吐血,这还能有假?”
领头的护卫则皱眉看向钟大夫,目光中隐隐透出狐疑。
身为高门豪奴,他也是骄横惯了的。方才面对江家兄妹时又被压制得狠了,这时便忍不住道:“连我家郎君内伤都看不出来,你这大夫,莫不是庸医吧?”
庸医?
这是好胆!
钟大夫当即冷哼一声,甩手道:“挺好一个人,偏偏装病,不干人事!竟敢说老夫庸医,我望仙谷传承,世间凡有病家,谁不尊崇?装病装到了老夫门前……”
话音未落,他手一动,指间不知何时竟夹了一根银针。
银针飞起,划过闪亮光弧,倏地落至韶文颖鼻下人中穴位。
韶文颖痛叫一声,再也躺不住,猛地一睁眼,便弹身跳起来。
钟大夫哼笑一声:“嘿,这不活蹦乱跳么?走走走,快些走!没病装病,耽误了真正的病人,你们良心不痛,老夫且要发火哩!”
旁观的一些病患哄然笑出。
韶文颖扯下鼻子下面的银针,一把甩到地上,抬袖掩面便匆匆走离医馆。
一句话也不想说,一声儿都不肯再发,连身后的护卫忙忙追来也都不理会。
十几年没丢过的人,都在今天丢尽了!
西市街上,江璃捂着肚子,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哈哈哈!”不行了,还要笑,“哈哈哈……嗝,韶二去了医馆,要是被大夫当众说出没病,哈哈……”
笑得话都说不全了。
江珣脸上也有淡淡的笑意,但他要稳重许多,因而只说:“多数大夫都不会说出病人装病,至多开个平安方子,模糊点两句罢了。”
江璃却没被打击到,只是嘿嘿笑:“总归他身上查不出来伤,就甭想找咱们麻烦。琬娘,你这一招也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啊……”看他眼神晶亮地看过来,一副有心想学的样子,江琬便道,“先熟知人体经脉,再熟读病理病机,学会望诊法,练得一身二十年以上功力……”
江璃眼睛就越瞪越大,到后来气得连脸颊都鼓起来了。
气死了,不想说话,不想再听了!
这是什么妹妹?
江璃简直也要学韶文颖去吐一回血,他辛苦修炼至今,也才刚刚突破通幽境,约有十年功力好吗?
就这样,同龄贵族郎君中,他也算是极出色的那一拨。
就是大哥江珣,功力虽然比他深,也绝没到二十年的程度。
而他家新来的妹妹,居然开口就是二十年功力,这是在为他解惑吗?这是在扎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