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脚步轻盈,果然如她若说,对真气有了理解应用,不再是此前生涩模样。
徐翁把船桨横在船头尖尖的位置,说道:“不拿这碍事的东西啦,小丫头你看清楚咯,便是没有船桨,老头儿我也必能在日落前将你们送到建州城!”
江琬眼睛亮晶晶的有神,问:“老先生这是什么本领?为何能如此?”
徐翁道:“此为真气御物术,便是真气运用的一个小技巧。”
一边说着,见江琬没什么反应,他故作平淡的语气瞬间有了微妙变化。
又道:“当然,老朽的小技巧与寻常大路货自然又有不同。寻常的,他们叫隔山打牛,老朽这个,却是擒龙控鹤!”
江琬听出了他隐含的得意,当即眼微睁圆:“擒龙控鹤,光听名字就很厉害呀。”
徐翁笑了:“那是当然,来,小丫头听好咯,老朽我只说一遍,就看你资性究竟如何,能不能学会。哈哈!这个擒龙控鹤啊……”
紧接着,他竟将擒龙控鹤的一应技巧都细说给了江琬听。
这算得上是传授秘技了!
在秘技传承无不被人珍而重之的今时,这其实是很难得的。
但徐善存实则是极为骄傲之人,他自认为听了江琬关于四气的理论,是受了她的好处。似他这等人,是情愿施恩于人,也绝不肯平白受人恩惠的。
他不觉得自己将江琬从崖边绝境带离是做了什么大好事。反而非要在与江琬详细讨论有关四气的更深层次理论前,教她一个“擒龙控鹤”。
江琬隐约有点懂他了,因而欣然听从,仔细记忆。
一旁的刘妈妈却是懵了,因为她就坐在旁边不远处,此前江琬与徐翁的对话她也都能听清楚,可就在徐翁说起擒龙控鹤之时,前边徐翁的说话声她就再也听不见了。
她只能看到徐翁的侧脸,他嘴唇似乎是在动,江琬也在与他对答,刘妈妈只唯独听不见徐翁的声音。
如此怪状,更使她惊骇之余,敬畏顿起。
同时,她对江琬也更添几分钦服。
江琬跟徐善存两个,一老一少,一个闺阁弱女,一个却是身怀无数秘密的神秘高手。
他们萍水相逢,同坐船头。
从开始的互相试探,各怀心思,到后来竟越聊越投契,渐渐竟有种倾盖如故的感觉。
江琬慢慢觉得:徐翁为人亲切洒脱,意气当先。甭管人家秘密是什么,至少眼下,他对她是有恩的,有恩就该报恩。
徐翁则感觉到:眼前的小辈是真的聪明机灵,颖慧绝伦。聪明的孩子就是讨人喜欢,又何况这小家伙说起医家气血理论来,真是一套一套。
徐翁认为,小娘子聪明是一方面,初生牛犊不怕虎,反而敢于大胆联想,这又是另一个好处。
自来,就不会有大夫跟徐翁论气,也不会有医者与武夫论道。
江琬的理论对徐翁而言,简直就像是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