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县的县令接了案子,因为案情明晰,又是当场抓获,新颁布不久的律法之中明明白白写了这种情况该怎么判,所以升了一次堂,就把这件案子给结了。那泼皮虽然一直在喊冤,后来又不断辱骂江八娘,也不过是无能狂怒。
这样的案子少见,审案时前来围观的百姓人数着实不少,案子审完,这件事便也像长了翅膀似的,一日之间传遍了整个临州。
许多百姓并不关注法律条例,就算报纸上宣讲过,也有很多人还不知情。现在有了具体的案件,反倒个个都能说上几条了。
虽然偶尔也有人看不惯江八娘这一干女子行事张狂,但不得不说,自那之后,工厂的女工们只要穿着工服出门,那就没有人敢随便招惹。
第二天一早,工厂里的工人们都才起来,门房那边就来找张虹报告,说有个带孩子的女人在门口求见,问她有什么事也不说。张虹吓了一跳,连忙赶了过去。
把人请进来一问,才知道她原来也是被那泼皮害过的受害者。
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个女人拉扯孩子就已经不容易了,还要忍受那些泼皮无赖们的骚扰和调戏,她每日战战兢兢,却最终还是没能幸免。这件事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自己躲起来哭了一场,自那以后,她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把菜刀压在枕头底下。
现在那泼皮终于被抓进去了,她是来道谢的。
这件事让知情的女工们都不免唏嘘,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多少跟寡妇一样的人,在默默忍受这种不幸。
张大娘便悄悄问张虹,问她工厂以后可不可以多管一下这种事。
她的想法也很简单,很多人,如寡妇这般,是不可能像江八娘那样豁出去报官的,可是她们却实实在在地受着各种困扰。如果有个地方求助,有人帮她们想想办法,会不会好一点?
别的地方管不到,但工厂附近有四五个村子,说不定她们能帮得上忙。
也不大张旗鼓,就是悄悄地把消息散出去,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自己找过来,至于事情要怎么办,到时候再说,人多了,总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她也知道这等于是给工厂找事,所以说得支支吾吾,一脸不好意思。
张虹却觉得这个想法很好。
这家工厂落户本地已经四年了,但因为种种原因,却几乎没怎么跟当地百姓往来过,也就依然没有根基。如果能够借此机会打开局面,对工厂和里面生活的工人都是有好处的。
只有扎下根来,才能继续安稳地待在这里。工厂如此,工人们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