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贺星回恍然,贺子越喜欢阿喜这事,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假装不知道。反正当事人不提,这事就没有。不过,算起来,也确实差不多了。
贺星回想到这里,不由失笑。
自己才刚跟袁嘉提到她的婚事,认为成为女官可以暂缓此事,没想到就有人把主意打到女官身上了。
而且还是自家人。
李松竹见她明白了,便道,“他今年也二十五了,这个年纪,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他自己倒也有意成婚,我本来想着,板上钉钉的事,两个孩子说定了,立刻就能操办起来,谁知……好像是没跟那边说好,出了什么变故。问他,也只说此事休要再提。我听这话风不对,思来想去,只能厚颜请托陛下,问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星回在她说话的间隙里回想了一下,这几日阿喜似乎确实有些沉默。不过现在她身边的人多了,都是各司其职,阿喜在她跟前的时候不多,她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我来过问这件事,也不是不行。”她想了想,道,“不过得让他自己来说。”
李松竹本来也是这个意思。这桩婚事是贺子越自己看好的,要不是出了这样的变故,她也不会插手。不管贺子越心里有什么疑虑,但在她面前不愿说的话,陛下问起,也不得不说了。
她答应了,回家之后,就把贺子越支了过来。
看到贺子越,贺星回才知道李松竹为什么这么担心。
他大概觉得自己还是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一样的说笑,一样的热闹,实际上眼底一片青色,显然很久没有睡好了,与人说话,也时不时地发呆,又若无其事地回神。
“知道你娘叫你来是为什么吗?”贺星回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问。
贺子越捧着茶盏的手一顿,低下头去,“知道。”
“别人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当事人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但你不是,所以我得先问清楚,你是怎么想的。”贺星回道。
贺子越小声道,“我能怎么想?重要的是她怎么想。”
贺星回就问,“所以被拒绝之后,你已经打算放弃了?”
这次贺子越沉默了一段时间,才说,“我不想。可若是纠缠下去,只怕她非但不会答允,反而会厌恶我。”
所以被拒绝之后,他就没有再去找过阿喜,也没回小院那边住,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又去纠缠对方。其实现在这样也不好,本来按照他的想法,是打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如常的,但他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几次想回小院,走到门口又不敢了。
幸而跟其他人不在同一个部门,只要有心,避开是很容易的。
比如现在,他就是知道阿喜今天不在御前值班,才敢放心过来。
贺星回见他又开始发呆,不免叹了一口气,提醒道,“努力不是纠缠。只是死缠烂打,一味地标榜你有多么喜欢她,为她付出了多少,逼迫她回头选择你,自然只能惹人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