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本中的霸道,这些年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没有人会把这种心思说出口,只好提另一件事。
“不就是和离吗?我看不是多大的事。”有人说。
这话得到了所有人的共鸣。
大家都是男人,谁身边没有几个可心意的美妾娇娘呢?要不是他们年纪大了,闹出去怕人笑话,说不得都想与家中的黄脸婆和离了,再娶个年轻貌美的。
女人究竟要靠男人过活,纵然官府允许和离,也没有几个敢提的,这事儿,终究不还是方便了男子吗?
……
张本中被人引入水榭之中,才发现这里已经有了不少人。
韩青等重臣自不必说,礼部的官员也来了不少。这让他原本焦急的心情略微松了几分,看来大家都知道轻重,不会任由这种荒唐事继续上演,都是上谏来了。
然而再往里走了几步,他看清坐在皇后跟前的人,心里不由又咯噔了一下。
已经快八十岁的靖侯,整个人颤颤巍巍,已经站不稳了,所以贺星回特意赐了座。而这会儿,已经快皱成一张橘子皮的老人家,正不要脸面地拉着贺星回的手抹泪呢,“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声声悲切,要不是看到立在他身侧侍奉的冯氏,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女儿没了呢。
张本中在心里大骂靖侯无耻,但也知道,今日只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举足亲重的开国重臣之中,还活着的寥寥无几,他们都是陪着高祖和太宗打过天下的,功勋卓著,辈分和威望都高,袁氏只要不想让天下人觉得自家亏待功臣,就一定会对他们十分优容。
反正也没几年了。
如今靖侯为了女儿的事,亲自入宫哭求,贺星回又怎么能不给他这份面子?
果然贺星回拍着靖侯的手,声音轻柔地安抚道,“靖侯莫急,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唉,也怪我们不曾留意,让夫人受了这些年的苦。不过如今既然与戴氏和离了,往后你们父女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吃苦咱们不怕,殿下,我这个孩子,从小就能吃苦!”靖侯揉着眼睛说,“我就怕她没个着落呀!老臣如今还能庇护她,可是我还能活几年呢?等我一去,她就没有依靠了!”
冯氏被这话说得心中酸楚,也不由流下泪来。
贺星回仍是不紧不慢地问,“那靖侯的意思是?”
靖侯便道,“不怕殿下笑话,我不止这一个孩子。我要为她考虑,也不能不为其他的孩子考虑。她是出嫁女,如今再回家里住,终究名不正言不顺,等我不在了,只怕在那个家里就人憎狗嫌,住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