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温知道黑子向来话很多,一个人就能演一台戏。但不知道他竟然能一连串说出这么多剖心置腹的话来,难免有些惊讶。
显然惊讶的人不止她一个,另一位当事人的大脑凝滞, 问出句惊天动地的话来,“黑子,你叫什么?”
黑子突然听到这个问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赶忙解释,“我…我没叫啊,就是有点激动,有点激动,你理解理解。”
越可心刚才还绷着的情绪因为他这句话瞬间变了,用沙棘汁瓶子挡在面前垂头嗤嗤笑着,停不下来。
黑子以为她是在笑他的糗态,不好意思的抬头捏捏红透了的耳朵,间歇抬头瞄她两眼又偏开。
贺承隽之前经历过这种误会,舀了勺酱油蛋放进时温碗里,熟门熟路道,“他叫秦寿,秦始皇的秦,万寿无疆的寿。”
黑子倏然像被点了穴,刚刚的娇羞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所适从,一整个人僵硬在沙发上动都不动。
不知道的以为是尊真人雕塑。
越可心笑的更剧烈了,身子频颤努力压着气音,桌子都被带着轻微抖动。
时温刚吃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咽的烤麸差点喷出来,迅速抽了张纸巾出来捂在嘴上咳,喝了口酸奶把烤麸顺进胃里,双目微瞪不可置信,“你叫什么?”
少说时温认识黑子有六年了,之前在三中没人喊过黑子的大名,她也一直忘了问贺承隽黑子到底叫什么名字,觉得黑子黑子的叫既亲切又好记。
也有想过可能是因为乞讨街的人学历普遍较低,取不出什么听起来就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的名字,所以经常喊外号和小名。
可她实在没想到黑子的名字如此有个性,让人眼前一亮不一定,但让人耳朵竖起准没问题。
“时姐…”黑子嗓音里浸着无可耐何地祈求。
时温觉得黑子现在肯定有九成九后悔让贺承隽来陪他吃饭,剩下的零点一成是羞恼,羞恼自己的小秘密全被抖了个干净。
菜品陆陆续续上齐,六个大小不一的碗盘错落摆放在桌中央,盛放的饭菜色香味俱全。
因着黑子有歧义的好玩名字,越可心自然不用正面回答他,松了口气,夹起盘里最大的半个毛蟹放入黑子碗中,嘴角翘起意有所指,“我也知道你很喜欢吃海鲜啦。”
那顿饭真的很好吃,又或者是因为气氛太和谐味蕾都肆意绽放,四个人是胃里鼓鼓囊囊走出店门的。
时温和贺承隽知道自己是来蹭饭的,低头吃饭的同时不忘暖暖将要冷却的气氛。
黑子和越可心迎来送往地给对方夹菜盛饭,眉来眼去地俨然已经成为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