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复又被拉开,从里面气势汹汹走出来的时温差点撞上门口人高马大的贺承隽,白他一眼,侧身绕开他踢踏着拖鞋下楼。
贺承隽不用靠近楼梯口都能听见时温哗啦啦往咖啡机里倒咖啡豆的声响,混着间歇响起的马克杯底沉沉磕在吧台上的脆响。
无一不在向他透露:他大女儿现在的心情很差。
刚想下楼去哄哄,就见大女儿撇嘴耸眉的回来,一言不发的避开他去穿衣服化妆。
全程撂都不撂他一眼。
照这个收拾速度和生气程度来看,一会儿时温把他扔下不管也不是不可能。
贺承隽表面声色不动,动作快马加鞭的在时温打扮好自己之前,找出两把长柄伞站在卧室门口等她。
屋外不知何时落雨了,丝丝密密的细雨接连滴掉在屋檐上,再聚拢成水串挂在檐角,打破雾色为地面染上暗沉。
看起来已经下了有一阵子,院里地上没有一块是没被雨水浸湿的,还有零星几块坑洼处集起小水潭,倒映出雾蒙蒙的天。
成片的火红玫瑰丛因绵绵春雨滋润,个个花苞里含春带露的,妖冶极了。
时温心里闷着气,没心情欣赏美景,贺承隽一心想着怎么哄时温,也没心情看。
撑伞护着时温上了副驾驶,又转身到驾驶座当司机。
贺承隽不由庆幸时温今天穿了高跟鞋不能开车,否则他就得在家和一脸懵然的时眷大眼瞪小眼了。
雨刮器极有规律的升降带走窗外水雾,贺承隽将车子稳当停在红灯前,频频侧头瞧时温。
时温自上车起那一刻,就斜靠在座椅和玻璃窗的间隙中闭目养神。
贺承隽知道她没有睡着只是懒得搭理他,唇边的话唸了又唸,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到达学校买了早饭,时温第一节 课在A楼,而贺承隽第一节课在H楼,只能就此分开。
这一分开,就是半天没见。
贺承隽第一节 大课的老师拖了会儿堂点名,没给他去下节课上课的教室里堵时温的机会。
而时温第二节 没课,就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对着稿子记下午开讲座要讲的内容,手里还一心二用的编编拆拆着什么。
“小时,今天下午开讲座?”一位刚从外面推门进办公室来的,带着无框眼镜的中年女教师主动问她。
时温停了手中的动作抬头去看,中年女教师穿着剪裁合体、细赏上面绣着暗纹的宽松连衣裙,简单却不失设计感,是隔壁雕塑系的副教授。
八成又是来这找她们系主任的,不过系主任不久前才风风火火的出去,好像有急事儿要忙。
时温点点头,圆滑道:“是的张教授,宋主任刚出去不久,估计有一会儿才能回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