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过了昼夜平分的春分, 昼长夜短还不是很明显,那将近清明时节便逐渐可以真切体会。
大清早叫醒贺承隽的不是枝头上叽叽喳喳的布谷鸟,也不是碧蓝中努力高攀的耀眼日。
而是怀里不老实、胡乱蹭摸他脸的时温。
一会儿撩撩睫毛, 一会儿点点鼻头,反复扒拉他眉尾处的银质眉钉。
美人在怀本就无法无动于衷,贺承隽身下那股火烧的更旺,连带环搂时温的胳膊也紧了紧,嗓音是刚醒后的沉哑欲气, “时温,别乱摸。”
时温的指尖仍在继续, 划过他高挺的鼻梁, 触碰他薄薄的唇瓣, 轻声连哄带骗道,“你喊声宝贝儿,我就不摸了。”
贺承隽彻底消了睡意,睁开眼眸直挺挺的盯着时温看了几秒钟,还是对她无可奈何。
动作迅速翻身下床。
时温也从床内侧坐起, 被子滑下盖住她莹白修长的双腿, 冲贺承隽往卫生间里走的背影气急败坏道,“欸,不是,喊一句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回应她的, 是卫生间的门被大力碰上的声音。
卫生间内花洒浇在瓷砖地面上的水声传入耳中, 时温瘫回床上撇了撇嘴,望向天花板控制不住的神游天外。
昨晚贺承隽在她大言不惭地讲完那句话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泰然自若地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出来给她吹干头发就抱着她老实睡觉。
别说办事儿。
连亲都没亲她一下。
不过这些都不能影响时温格外欣愉的心情。
因为这是她离开贺承隽的这六年里,唯一一个不用点檀香,就能无梦睡到自然醒的夜晚。
比一次吞下一百粒安眠药都顶事儿。
两人洗漱收拾好,穿过深巷回别墅给时眷添满猫粮和水,开车去了学校。
在食堂吃过早饭,分别于教学楼交叉口前,两人一整天都有课,还是在不同的教学楼。
除了中午吃饭,时温没再见过贺承隽。
贺承隽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男孩子们上体育课除了老师布置的必须完成的任务外,剩下的时间几乎都会用来打篮球。
时温趁课间发了条微信消息告诉他说,让他安心打球,等会下课她去操场上找他。
粉桃白杏黄油菜争相盛开,微风掠过惊落满地沁香,昨日才争奇斗艳的□□玉兰,今日已经被风打掉不少。
红砖黑地上,零零散散全是不肯被腐蚀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