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身拿过桌上放着的湿巾,仔仔细细帮时温擦了两遍手,又将其牵起放在唇边吻了下,才倦淡道:
“送你回家?”
时温大大咧咧地冲贺承隽翻了个白眼儿,红唇张碰,冒出几句吐槽的话来:
“不是我说你贺承隽,有你这样刚让人帮完忙就要赶人回去的吗?”
“合着你带我来就是当个工具人呗,自己不能弄是不是…”
贺承隽唇边含笑静静听时温控诉,待她说完转头对上他心满意足的倦懒眉眼,才低沉地向她霸道宣告:
“那就别回了。”
台球厅里间的单人床不大,只比医院病床稍大一圈。
虽然打了低温空调,但在三十度的大夏天,挤在一张单人床上睡,也注定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时温蜷缩在贺承隽怀中,没说两句话就进入梦乡。
十分意外的,这是时温来江南后,睡的最好的一个晚上。
整夜无梦一觉到天亮。
时温艰难从他的臂弯里钻出,掀开薄被下床,走进卫生间找到贺承隽昨晚给她新拆的牙刷刷牙。
满口白沫眯着眼低头吐出一些,时温被下唇持续传来的疼痛刺清醒,身子猛然僵住。
她忘记昨天才打了唇钉。
刺青师叮嘱她三天内不能用牙膏刷牙,只能频繁用清水漱口。
再直起身子想要接水漱掉,忽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躯体,因未穿上衣露出的紧实胸肌紧挨着她后背,双手绕下环圈她的腰。
时温抬头透过面前的镜子,看见的是穿着贺承隽宽大白t的自己,和身后着深灰色抽绳运动裤、懒散环抱住她的贺承隽。
被擦拭的干净透亮的镜子,清晰映出贺承隽眉目间模糊不清的倦怠,微垂坠的眼皮上有一道很深的折痕。
下巴抵在她肩膀上阖起眼皮没了动作,被她弯腰直身带动,面色不改分毫。
时温动作不便地将嘴里的白色泡沫冲掉,驮着他俯身洗脸,后觉这个姿势洗漱起来不方便,眼眸蕴水的嗔他:
“贺承隽,你好重啊。”
没想到贺承隽仍阖着眸子,却偏头准确轻吻了下她的脸颊,在她耳边懒洋洋的说了句什么。
时温拿毛巾擦脸的动作顿了瞬,实在没想到这破路他都能开,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能不能别大清早起来就耍无赖?”
“下午才能耍?”贺承隽大言不惭地问了句,细听又像是在真心实意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