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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时 梁韫 3263 字 2022-06-06

又在贺承隽转而清醒过来,晕晕乎乎辨认身在何处时,猛然将手中锋利的水果刀卯劲捅入贺承隽的左锁骨下方,刀锋插在里头生生旋转,不多时便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他们想听贺承隽认错求饶,以满足他们病态的心理。

如果把那生不如死的疼痛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有可能会求饶,唯独贺承隽不会。

哪怕额头哗哗往外涌冷汗,伤口疼到唇瓣泛紫脸色苍白,如雪的白t被鲜血染红,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贺承隽仍是紧咬后槽牙不肯磨出一道声响,一言未置的承受非人般的待遇。

万幸那晚救护车和警车来的早,及时打断那群疯子想将带有毒品的注射器扎在贺承隽胳膊上的动作,慌乱间一哄而散躲避警察。

黑子才立马上前架起贺承隽来医院。

伤口不至于要命,却仍免不了要遭在床上躺半个月的罪。

偏生贺承隽昏过去前屏着最后一口气,也不忘叮嘱他,这事儿千万别让时温知道。

黑子那时单纯以为贺承隽是怕时温见到他这副狼狈样担心害怕,或者不再喜欢他。

直到今天揣摩时温的反常反应后,心底所有的疑惑才被解开。

为什么贺承隽从小在这混到大,明知道这些事情不能管,却偏要去多事惹来一身腥骚。

为什么贺承隽失去意识前,也不忘一字一句叮嘱他,这事儿千万别让时温知道。

因为这件事情本就由时温而起,是时温不明事理在卫生间打的那通电话被人知道要报复,贺承隽主动替她挡下了这场灾。

时温一眨不眨俯视着楼梯上正变动的光出神,尽管在来的路上理清前因后果,直觉贺承隽是因为她才遭遇这场飞来横祸。

可在亲耳听到黑子那些话时,心脏连着手指也都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从脚后跟迅速蹿上后背的寒凉,无风而燥的身体不断战栗,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冒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她是真的害怕了。

那时只是顺从思想,天真的以为举报这件事就会有警察来管,举报的人是不会被知道的。

却忘记这里是江南,而不是江北。

就因为她一晃而过的自认为‘做好事不留名’的单纯想法,让贺承隽承受这种痛苦。

时温的心脏像被毛线一圈圈缠密勒紧,实在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病房中贺承隽,又听到对面黑子犹豫再三后的思量:

“时姐,如果你不是正儿八经喜欢三哥,就放过他吧。”

“他已经够难了,你就别再玩弄他为数不多的感情了。”

时温瞳孔光圈狠狠缩了缩,涣散的眼神极速聚拢,她格外清晰的捕捉到正被阴影缓慢吞噬的光。

阖眼轻靠在身后的墙上,和闷潮的空气一起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