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以前是这些灯红酒绿的场子里的常客,但不知道是不是来江南修身养性后接受度都变低。
反正在开门进包房的那一瞬间,时温被浓郁混杂的烟酒味熏得反胃。
还没来得及踏进去,复又退出来,时温将手中的酸奶囫囵吞塞进贺承隽怀里,让他先进去,“我去趟卫生间。”
不同于江北那些科技感十足、氛围感拉满的特色ktv,天河娱乐所的装修老旧环境普通,大厅正放着的歌单都是80年代的老歌,毫无潮流时尚可言。
耐不住高考完迫不及待解放自我的学生们,和把这里当成聚会窝点的社会青年们,不大的ktv里房房满员,前台服务生已经拒走好几批人。
走廊里跑调的鬼哭狼嚎和好听的音乐原声形成鲜明对比,让人眉头紧皱想对能唱成这样还有勇气上麦的人一睹究竟。
手掌捂着嘴朝右手边碎步而去,也没看指示牌上标着其实左边才是卫生间。
好不容易绕了一大圈才找到卫生间,时温扳开水龙头冲了个手,撑在洗手池前缓了缓胃里的翻江倒海,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便想往出走。
却在不经意间听到隔间里,有几个估计是服务生的女生在小声念叨,说在205包房里有嗑药的,凶得厉害疯得害怕,吓的她们谁都不敢进去。
时温没把那些抱怨放在心上,但因恰好从左边绕回包房正好就要经过205,好奇地透过包房门上的窄玻璃往里面瞄了一眼。
刚好转球灯的彩光斑点打在其中一个男人手臂上,让时温看清他手里正握着一次性针管,在往胳膊上扎。
眼睫轻颤了颤,时温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捏紧手机快步回到卫生间内,拨了通电话。
“喂,您好,我想举——”
话才说到一半,手机冷不丁被从身后抢走,时温惊吓之余赶忙转头过来看,发现来人是贺承隽后重重呼了口气。
“你——”
埋怨的话没被允许说出口,贺承隽用身体将她整个人牢牢遮挡住,举起手机放在耳边,接上她的话与对面的警方说明情况:
“我想举报205包房里有人吸毒。”
“嗯,对,天河娱乐所。”
“麻烦您了。”
第17章 桃花面 贺承隽在哪家医院?
卫生间顶端白炽灯反照黑脚印和水渍遍布的正方瓷砖, 似是空无一人的诺大空间里连水龙头没拧紧的滴水声,都是那样清晰可闻。
光源滋生蚊虫,品种不同的小虫与苍蝇蚊子起舞, 围绕白灯共同庆祝鲜血的祭奠。
空气是憋闷而又沉重的,吸进鼻腔中仿佛都粘黏在鼻黏膜上,不肯再多动一步。
岑寂的室内徒剩贺承隽刻意未压低的语音还回反在里头。
没人能预知隔墙有没有耳。
贺承隽简洁明了的朝对面表达完整就撂下电话,三下两下脱了外套罩在时温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