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最后一齐都是黑子兴致昂扬地应下的。
才跟四五个你招我揽进来的花臂男打完招呼,黑子抽空低头吸溜了几口粉儿,还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六儿从碗里抢了两个鸡丁。
黑子抬手就给六儿后脑壳上来了一下,又白了他一眼,话语含糊不清是问贺承隽的:
“三哥,你他妈胃不行啊?”
但因语速太快还连带着脏字,说完复又低头大声嗦粉,让桌上其他三人听到耳朵里的都是,“三哥,你他妈不行啊。”
贺承隽抬手从时温面前拿起刚被填满的辣椒油罐子,快速舀出好几大勺辣椒混到对面黑子碗里,看黑子碗里冒上浓浓一层红油,似是急到要跳脚才淡声一句:
“等会试试?”
六儿刚吸入腮帮里的粉还没来得及嚼就被呛住,开始剧烈咳嗽。
尽管努力闭着嘴,但越控制越想咳,甚至嘴里有些东西不受控制地喷在桌上,离时温的炒饭盘子只差几公分。
时温连忙将盘子拉到自己身前些躲开危险区域,面上漾着笑意,拿起刚拆开的一次性筷子从贺承隽碗里夹了一筷子粉儿。
放进自己的炒饭盘里。
在黑子强忍辣劲朝六儿“你咳个屁,搞得你他妈好像试过一样”的侃大山中,将碗重新给贺承隽推回去,说不吃了。
贺承隽点点头,也没再往碗里头搁辣椒油,筷子横支在碗沿没动。
时温吹吹吃下那口麻辣烫,抬眼瞥了下对面咳到面色涨红,但已然平复下来的六儿。
嘴边咧开的笑意更大。
待六儿不咳之后,立马抄起手边的绿色酒瓶,抬头狠狠咽下几口顺顺气,说出的话都似是沾上酒精,“我试过个求,说的好像你没见过三哥那家伙什儿有多大似的。”
这次轮到没有任何防备的时温被呛到,好在她喉咙中的食物已经咽下,只是偏头抬起手来捂唇,轻咳了几声。
双颊漫上粉红不知是咳出来的,还是害羞使然。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没把她当个女生看,还是干脆就忘了她还在这。
话风能变成这样,属实也是她没想到的。
时温手掌下放到胸口前轻抚,顺了顺气儿,红唇微张就要吐音,却被旁边人抢了先,“闭嘴吃饭。”
偏头瞄了眼旁边正从透明塑料袋里,捏出一颗颗土黄色小圆球,放进嘴里咀嚼并发出嘎嘣脆响的贺承隽。
霎时遗忘三秒前那个不正经的话题,时温好奇问道,“贺承隽,你在吃什么啊?”
贺承隽手边的动作僵了一瞬,将透明塑料袋从左手边拎起,放到时温面前让她看清楚,“花生。”
时温垂眼瞅向那个,外层沾了些油和尘土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装载无数颗土黄色小圆球,最底层还有因磕碰落下的细碎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