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知晓旁人家中的破事烂事,却不会多加嘲笑踩捧,尽力经营好自己的一方生活,偶尔酒后席见还能用自己的不如意作自侃。
简单到根本不用费尽心思去多加揣测。
哪像当时在江北,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里面皆隐藏着无数风波暗涌,稍有不慎就落人口舌卷入是非之争。
再往大里说就是几个家族的对立。
时温向来不喜欢过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因此从不主动去社交,也从不深交。
若不是因为那场意外认识陆夜白,她在江北就是孤身一人,毫无牵挂留念。
但时温想,从今夜开始,她是真的喜欢上了江南。
因为这里有可以不顾一切敞开心扉诉说,不用怕被听取算计的贺承隽,有可以喝酒撸串谈天说地的‘难兄难弟’。
谁都有过不去的鸡毛蒜皮,谁都有解不开的生活难结。
却都在坚强的用力生活。
她也想这样。
“贺承隽,他们为什么都喊你三哥啊?”时温将吃净的木签子扔在垃圾桶里,抽出张纸巾轻轻擦嘴,问出压在心底很久的好奇。
却没想到在问完这句话后,原本还有说有笑酒瓶相碰的桌上,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举着酒瓶刚碰一起的,不知道是该收还是该放;刚把毛豆放嘴里还没去皮的,不知道是该吃还是该吐。
气氛里有种诡异的尴尬。
徒留时温一个搞不拎清情况的人,媚眼轻眨了眨扫向他们,盖不住眸子里的困惑。
不知道他们这种反应是不是表示,她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反观贺承隽本人,嚼完口中的东西咽下后,手中把玩着那根细长铁签儿解释她的疑惑,“我是我家老三。”
大概是今晚的气氛实在太好,聊的尽兴吃的舒心,让时温短暂放下了对外界讯息的敏感。
闻言轻点了点头,想着这也不是什么不能问的问题嘛,便又接了一句,“那你前面两个是哥哥还是姐姐?”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更诡异了,那瞬间好似空气都不流动了,徒留大风扇将白烟吹散到他们这边来,杂七杂八的味道混合起来,浓郁的让人想吐。
贺承隽良久无言,连带着饭桌上除了不明事理的时温外的其他人,也一同寂静无声。
所有人还维持着上一秒的动作,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凌迟般。
时温抬手将落下的鬓角碎发理到耳朵后,露出白皙圆润的耳朵,刚打算扯开这个诡异话题,旁边人就出了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