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倏然间有道磁声,不懈地在喊她名字。
“时温——”
“时温,站起来。”
“时温,你没病,这世界也没病。”
“……”
她窥见了些光,就在头顶上方。
可她伸手想抓却怎么都抓不住。
直到有一只大手撕破黑暗,带着细碎光茫朝她伸来。
她看不到那双手的主人的面孔,但她却能听到一道坚定的声音。
那道声音说,时温,活着。
时温骤然从冰冷的白色病床上睁开眼,瞳孔带着震颤,入目是满片苍白。
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天堂。
可略偏头,左上方正在挂着的三瓶点滴闯入视线,玻璃瓶中的透明液体正一滴一滴通过管道输入她体内。
坐在旁边椅子上盯着她沉思的贺承隽也映入眼帘。
时温竟浅松了口气。
幸好她没死,她的猫还在家。
贺承隽见躺在病床上脸白唇干、了无生气的女生毫无预兆的醒来,来不及转移一直放在她身上的视线。
轻咳一声,垂眼开口,“醒了?”
“做梦呢。”时温闭了闭眼睛又重新睁开,眼珠转了两圈,确认自己真的还活着。
并不是在做梦。
贺承隽没搭理她,大拇指摩挲缴费单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温闷不过他,主动开口询问,“我怎么了?”
旁边男人才稍有了些其他反应。
“急性肠胃炎。”
轻压了压下巴表示知道了,时温望着白色天花板转而又提起另外一个话题,字句中满含不自知的遗憾:
“谢谢你啊,贺承隽,本来我还想让你给我院子里种些玫瑰作为答谢的。”
“但现在看来好像是我该谢你了,你想要什么?”
贺承隽眸色深了深,好一会儿后才回答,“医药费。”
时温扬唇笑,眉眼弯弯终于有了些生气。
她觉得这男人很神奇,总是能说出些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话,“医药费本来就该给你,你再想些别的。”
“没了。”
打第三瓶点滴时,时温听女医生絮絮叨叨训了贺承隽半个钟头,说明知道自己女朋友胃不好还不督促她吃饭,光顾着在一起腻歪连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