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事眼中叶校太理性了,做任何事都有目的性。
叶校不介意被这么想, 但她心里的准绳依然是真实, 今天的新闻就是明天的历史。
“如果上次的报道是疏忽而造成导向偏差, 正好纠正。如果不是, 那么我为自己的偏见道歉。”
林克尧不说话了,说不上来是不理解还是如何。
而叶校的怀疑不是毫无根据的,她点开最初的那条视频,开头有个稚嫩的孩子声音“你不要再来了,我们不欢迎你。”
那声音总是抓住她。
尽管如此,但是如果杨女士确实不想受访,她也不能去侵犯人家的隐私。
这件事经过一个周末的沉淀,在周二早上迎来转机,叶校接到自称杨女士丈夫的电话,她便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连忙跟林克尧赶了过去。
他们去的地方是医院,这给叶校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她曾因为至亲一年半内两次奔波住院部,一个重病一个重伤。
杨女士的丈夫才四十多岁,但看上去非常苍老,看见叶校时他问了声:“你是电视台的那个记者吧。”
叶校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又问道:“这两天我一直有联系您,但没联系到。”
男人点头:“我不敢开机,因为在网上被骂惨了,我也没精力理会。”
叶校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您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是我爱人,癌症化疗。”男人说道:“我不敢让她看手机,就跟外面断了联系。现在她在休养,我才得空。”
叶校知道化疗的病人有多脆弱,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杨女士一家在新闻爆出来后销声匿迹了。
叶校问:“事情出了以后,你们和杨先生见面聊过吗?”
男人摇摇头,一脸的厌恶:“没有。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了。”
叶校皱了皱眉,这么久没见面,是否说明老人说的是真的,他们没有尽到赡养的义务?
任何一家子女与父母这么久没见面,都不正常。
“我给你看个东西吧。”男人看来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来,是转账凭条,非常厚,“这些年,我们帮他偿还了几十万的债务。”
叶校着实被惊讶到了,一个看上去生活贫苦的老人,怎么花的这些钱?
“你采访的时候看到他小手指没了吧?他说是早年工作所致。”
叶校说:“是的。”
“那是被人砍断的,因为还不上赌债。”男人说道:“他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早就不见他了,恨不得打死他。他不敢去找了,只能把我们当冤大头。”
后面叶校没怎么说话,只是听着这个男人叙述老人说过的那些事,但是从另一个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