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已经把妹妹送去学校回来了,他把放在玄关上的报告拿出来,走到窗边,借着自然光线看肿瘤的位置和情况。
看见顾燕清站在阳台,程寒走过去,抬手挂在他脖子上,顺便点了支烟,被顾燕清推一边去:“离我远点。”
程寒被人嫌弃了,又不计前嫌地搭上来:“你身上有股味道。”
顾燕清再次拨开他的手:“什么。”
程寒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说:“作死的味道。”
“少说没用的。”顾燕清没理他了,看到程寒手里拿着什么,又想起了昨晚,“谁的?”
程寒说:“我一个学妹的。”
顾燕清:“嗯,你的学妹52岁。”
片子上有患者的信息,而他的视力又太好。
“她妈妈。”程寒说:“虽然是良性肿瘤,但情况也不容乐观呐。”
顾燕清:“你找我来做什么,我会手术吗。”
程寒:“你去跟老顾说,让他收治这个病人。”
“你不是他的学生么,说不上话?”
“我也只是他的学生,面子不行。他学生多了,今天我找他帮个忙,明天再有别人找他帮忙,不都乱套了么?但是老顾肯卖你的面子,也不坏破他的原则。”
顾燕清没有立马应声,转而问:“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费这么大周折。”
程寒说:“不是。就是觉得,生老病死是人生最没有选择权利的事情,既然我有机会拉一把就拉吧。”
顾燕清沉默一会,说:“大多数人痛恨特|权,只因为特|权不在自己手里,一旦享受到它带来的便利,又是另外一回事。”
程寒露出秘而不宣的表情,勒了勒手臂:“情况不同。这忙你帮还是不帮,给个准话。”
顾燕清笑笑:“我这人从不吃亏,想想怎么还。”
*
叶校再次见到顾燕清已经是第二周的周五了。
多亏程寒,叶校顺利给段云办好了住院手续,主治医生是一位姓顾的专家,挂职副院长,头发已经花白,但保养得宜,从面相上看年纪又不至于那么大,医生们对他毕恭毕敬。
这位老专家情商很高,对待病人亦耐心温和,叮嘱段云保持愉快心情,不要过于担心,脑膜瘤在医学领域不可怕,手术虽然有危险但是医生会竭尽全力。
安抚是有用的,段云的脸上果然不再愁云惨淡,等待手术的这段时间偶尔还有笑容;妈妈状态不错叶校自然也高兴,状态都活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