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艺欣说,“就像他对你做过的那样。”
容谧没回答,拉了只抱枕抱进怀里,两只小猫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跳到沙发上依偎在她腿边。
半晌,她才轻声道,“何必呢?我不想害人,也不想被人害。”
“我是真怕了他了。”
发泄了半个晚上,她的头脑渐渐平静下来,心底却还是一阵阵发凉。
在她失去了痛苦记忆的时间里,如果许灵均隐瞒一切引诱她,倒还算是坏得单纯些。
可他毫不避讳地说自己是个坏人,自述罪行表现出懊悔消沉的模样,让她心生怜惜,还钓着她再一次不顾前尘往事地扑上去,坐享其成,才是真的可怕。
“你好像完全把他往坏处想。”程艺欣听了都诧异,甚至觉得这不太像是她会有的思路,“就一点没想过他或许是真心的吗。”
她不假思索道,“不可能。”
“为什么?”
容谧迟疑了片刻,像是想到异常抵触的经历,她的神情迅速地黯淡下去,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去年,年底我们一起看电影首映礼,还遇到了季屿风。那天晚上你还记得吗?”
“记得。”程艺欣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放下红酒问,“那天晚上你跟季屿风聊天,好像很晚才回家,隔天才看到我的微信。发生什么了?”
容谧说,“那天晚上,许灵均也来了。”
就是因为总想着他本性不坏,才给了他肆意伤害的机会。不堪回首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在今天之前,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父母和最好的朋友。既是没有机会,也说不出口。
“他把我带到市中心的别墅里关了几天,逼我跟他在一起。”
骤然恢复记忆后,被囚禁在与外界隔绝联系的房子里虚弱又恐惧的感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连同车祸时义无反顾地逃走时的心情都鲜活地存在于她的脑海里。
她那时真觉得无论发生什么,跑到哪里去,都比待在许灵均身边强得多。
“他就是个疯子,只想着自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容谧闭了闭眼,摇头驱散脑海中颤抖的余波,“我不能再对他心软了。”
失去记忆后她再次喜欢上许灵均,其实不算太意外,毕竟自己的性格她自己了解。但从许灵均的角度看,她大概就像个没有自主意识的笨蛋一样被牵着鼻子走。那些不问明天的甜蜜缱绻,回想起来都变成了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羞耻和恼怒。
如果那就是他想要的“在一起”,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虚荣心和掌控欲都有了安放之处,他应该玩得很尽兴吧?在她恢复记忆之后,应该会过来嘲讽奚落才对。为什么刚才还露出一副可怜的表情?
就好像干了坏事的人是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