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送花给容谧。他想送给容谧永不凋谢的花。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玫瑰被海浪拍碎,卷进海底或浮在岸边变成肮脏的白色泡沫。他疲惫地闭了闭眼,回到驾驶座,离开沙滩前接到了许正则的电话。
周盛替他推脱档期的动作很缜密,但也逃不过大老板的眼睛。他的工作正在逐渐停摆,作为许总,他对公司最有商业价值的艺人必须负起督促的责任。
即便是他知道许灵均最近遭遇了什么。
“Joshua。”许正则加重语气,“你到底想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许灵均声音发苦,意气风发的张扬声调似乎一去不复返,“你能帮我再约一次秋医生吗。”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病还是疯了。”
他很少会想到求助别人,无论是对许正则还是对心理医生都是头一回。
可这样活下去真的没什么意义。他不想被容谧仇恨,就只能亲眼看着。亲眼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走到一起,结婚生子。亲眼看着她跟别人幸福缱绻地过完一生,他可能真的会疯。
他今天能装出一副大方的模样,甚至称赞一句,已经是自己都没想到的超常发挥了。
“很可惜,我的面子只能用一次。”许正则说,“她的加急号已经排到六月份了,怎么让她允许你插队要看你的本事。”
“……”
“如果我是你,就会及时止损。离开这里,回到英国,对你更有帮助。”
许正则直言戳破,“停留在她身边,只会继续消耗你。”
许灵均没有回答。再意气风发的人生也会有跌落低谷的时候,许正则没有逼迫他立刻做出选择,只是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忙接待Victoria。
许灵均的生母致力于慈善事业,工作是周游世界,偶尔也会在中国停留。对这个名义上的母亲,许正则关系很浅,基本都由许灵均自己处理。
但最近他这个弟弟状态很差,时不时还会处于失联状态。他连这一份心都得操了。
“这我知道。”许灵均说,“她到了会联系我的,不用管她。”
迟到的母爱聊胜于无。许灵均成名后也做了不少慈善项目,以基金会大使的身份和Victoria公开亮相过,倒是借着共同利益时不时地还能联系一下感情。
“好。”许正则挂了电话。
夜深人静,许灵均也疲于再开夜车,通完电话后放平了座位睡觉。
那条枣红色的围巾被他展开又揉乱,抱在怀里依稀能闻到淡淡的馨香,真的暖和。
他摩挲着那一角小蜜蜂的刺绣。豆沙又不甘寂寞地从羽绒服里往外钻,踩到他小腹上团成一团,蹭他的手腕。
许灵均拉起一角围巾给它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