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才一夜就开了。”
连容妈妈都说,“怪好看的。”
天亮后雪停,外面白茫茫铺了厚厚的一层。容谧洗漱完出来,沈晰已经带着热乎的早餐到了病房,“待会儿我去办手续,然后咱们马上出院。今天是除夕,晚上得吃年夜饭,肯定要好好张罗,提前一个下午就得准备上了。”
“那是,有些菜很费工夫的。小沈啊,你还是一个人过年?”容妈妈热心道,“要是自己待着怕冷清,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去过年吧。”
沈晰笑了笑,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容谧。
她正捧着碗喝豆浆,嫌太烫了边吹边喝,专注得没功夫抬一下头,也并不在意他是否同去过年。
“我倒也想跟您去蹭饭,可下午还得去接朋友呢。”
沈晰心底涌起遗憾,面上却和气地说,“您二位别担心我。早就跟朋友们约好了一起过年,他们一个个可能闹腾了,今天晚上肯定又是不醉不归。”
“那就好,过年最重要就是热闹。自己在外面孤零零的多没意思啊。”
沈晰笑着说是。等要去办出院手续时,容谧忽然到他身边问可不可以一起去。
沈晰心中微动,“当然。”
出了病房才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十几岁的孩子还不太懂得隐藏心事,“沈晰哥,你知道许灵均为什么会在医院里吗?”
她说,“我跟他是同班同学。昨天晚上我好像看到他了,我……你跟他是朋友吗?”
她其实是想问“十年后”的自己人生是否还跟许灵均有关。可少女的心事总是含羞带怯,她不好意思说得直接,便红着脸旁敲侧击,“他是恰好也来这个医院办事吗?是不是受伤了……”
昨天晚上在走廊里匆匆一瞥,许灵均的手好像被石膏固定着。那么他或许并不是来看望她的,相遇只是个巧合。
“他没事。”
沈晰无奈地叹气,“小容,先跟父母回家过年吧。有很多事一时间全告诉你可能接受不了,医生也说你最近要少用脑,好好休息。”
“……喔。”她有些失望,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再追问。不想给大人添麻烦。
容谧的老家是在明华旁边一个没什么知名度的小城市,开车两个小时就到。
听父母说他们刚刚退休,现在就在老家打理个小超市,日子过得小忙小富,安适舒坦。所以她也不用忐忑自己目前的状况会给谁增加负担,安心回家养病就是了。
回家之前,沈晰还特意经过明华的特产店,把车停在路边,要下去给他们买些腊肉糕点带回家。盛情难却,老两口乐呵呵地跟着去店里,说什么也不让他再破费。
容谧没有跟着去凑热闹,一个人待在车里,靠在车窗上看路边的树木,一夜过去枝干被积雪压弯。雪块偶尔扑簌簌地往下掉,半空中被风吹散如同白色的细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