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哪里不一样。”
他眨了眨眼, 一本正经地说, “你先夸了我才告诉你。”
这么些天来, 容谧很少对什么事给予夸奖。看到漂亮的艺术品, 路过优美的建筑,平常可口的食物,她都很少发表意见,被问到时就说“还不错”“挺好的”。并不吝惜给予肯定,却总是太过漫不经心。
无论看什么,她的眼睛里总是空荡荡的。神色也淡淡的,蒙了层纱,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引起她特别的关心。
推掉回国的机票留下来陪她,连季屿风自己都没预料到。
只是很想做些什么,讨她开心,让她露出笑容,笑得生动一点。
这话听着属实像是撒娇。一起逛吃几天后关系变得熟悉了些,容谧故意盯着他看了几秒,盯得人家扛不住了开始目光躲闪,才不紧不慢地说,“你很帅啊。我一直都知道。”
“……”
“和别人夸的有哪里不一样?”
季屿风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把脑袋转到另一边,阳光下半透明的耳廓泛着红,嘀嘀咕咕的,“你声音好听。”
耍赖似的回答。容谧只当他是想讨句好听话,大方地满足了小朋友的虚荣心,稍微逗一下就收手,闭着眼仰起脸晒太阳,“天气真好,不冷不热的。”
季屿风却觉得头顶的太阳离得太近,晒得他耳根发烫。那玩味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时,他不敢跟人家对视。可人家移开了眼不再看他,心里又觉得怅然若失。
巴黎的冬天让他的情绪变化奇怪。
他清了清嗓子,“我们今天下午要去哪里?”
他留下只是想跟容谧一起逛逛,没有具体的游览计划,日常是把人约出来之后,看容谧当下想起哪就去哪。
“今天嘛,还不知道。”她没有睁开眼睛,垂落在长椅下的小腿轻轻打着晃,“别着急,先晒会儿太阳。”
她许久没有购物的兴致,今天本来是想买几件衣服的。但是跟小风一起,就还是先算了。
他是个礼貌绅士的男孩,一起吃饭总是主动买单。但到底年纪还不大,很可能没什么积蓄,到服装店里要是再抢着付账单,很可能会超出消费承担能力。
虽然从他临时决定独自留在巴黎游玩的随性来看,应该家世还不错,不缺零花钱。但她一没有了解人家身世背景的兴趣,二不是自己买不起那几件衣服,不想收礼物承人情。
在巴黎结伴游玩的经历就停留在这几天,已经足够美好。回国后她不打算再跟小风有太多联系,某种意义上说,跟程艺欣倡导的“爽完跑路不用负责”主义还是有共通之处的。
因此,在这段日子里还是平等一些度过,朋友般相处,不要有所亏欠,也不要有太深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