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均,”她的声音轻得低若呓语,“我好像真的快疯了。”
她单薄得像一张纸,快要飘落到地上。许灵均有些慌了,顾不得计较自己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拉着她让她先去沙发里坐稳,“你到底怎么……出什么事了?热搜又说我有未婚妻了?”
“……”
“你有病是吗。”
容谧说,“你接受不了跟别的女人上床,所以只跟我好过。是吗。”
天知道她怎么会是来提这茬。
许灵均神情几度变化,刚刚被打过的脸颊上迟钝地浮起血色,羞恼地反问,“谁告诉你的?许正则?”
“是,或者不是?”
“……是。”许灵均咬了咬牙,被戳破也就不屑再说谎隐瞒,“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特意跑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跟我没关系么。”
容谧虚弱地笑了,“所以你不告诉我,就这么看着我对你死心塌地。”
“那我到底算什么?你用来泄欲的对象?”
没有碰过别人,是不想碰还是不能碰?
如果没有想过要跟别的女人上床,又怎么会发现自己有心里障碍?
听到林伊的话时,她如遭雷击,甚至觉得很荒谬,或许是许正则醉酒说了胡话。可这种荒谬的感受,在许灵均亲口承认的瞬间达到了巅峰。
她不敢想,有多少次他想跟别的女人上床,却发现心理排斥,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地回来找她。
脑海里回荡着巨大的嗡鸣,不知名的狞笑一声声撞击在她的神经上。你以为呢容谧?他为什么只跟你好这么久,为什么一次次矛盾后还愿意耐着性子哄你,为什么破天荒地答应要你这个女朋友?
难道会是因为他爱你吗?
你以为呢,他真的爱过你吗?
结局怎么会如她所愿地平淡收场呢?他可是许灵均,他永远都能在她毫不防备的时候挥出最残忍的一刀。
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她深深地感到许灵均的可怕。
她心里的许灵均一直坦率不羁,即使任性妄为些,也不屑于欺骗和谎言。她以为自己有多理智,多清醒,多了解他。可原来,她这样以为了多久,许灵均就骗了她多久。
天塌地陷,她疑心自己和许灵均的十年全部都是自己的幻想。许灵均从未对她有过什么感情,堆积的欲望变成了欺骗性极强的占有欲,那些她曾以为显露爱意的霸道和温柔,都是不想放弃一个趁手的玩具时不得已迁就的耐心。
她居然从没察觉过。她怎么就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