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感到害怕,只是还不太确定这一切是否在真实地发生,只能更用力地回抱他。
月亮的轮廓摇晃在屋顶的一方天窗上,渐渐重了影。她视线失焦,不知怎么联想到一块墓碑,同样的四四方方,或许有谁也会在自己的碑刻上留一弯月亮。
容谧恍惚地闭上眼睛。
她是自愿溺死在这片月色中的。
第24章 ??弦月
年底许灵均行程很满, 几乎每天都要在飞机上待几个小时。隔天早晨天没亮周盛就来接人,得知自己临危受命谋划的定情仪式只得到一个“老套”的评价,试图将功折过的心凉了一半。
走到车边的短暂路途中, 他低声说,“姐,你别生我气。那天我就是看你实在不愿意,没办法了才叫安娜过来陪着解个闷儿。就是喝几杯聊聊天,毕竟老板一直情绪不好, 我们这些人也难做。”
容谧闻言脚步顿了一下,只点头道, “没事, 你也不容易。”
许灵均并没有说过人是助理叫去的。但经营自己的工作讨老板欢心是人之常情, 她不会计较这个。
“谢谢姐。”周盛这才松了口气,帮她拉开车门。
许灵均先一步出来,在副驾驶位上跟许正则掰扯家务事。余光里见两人走到跟前,最后几句潦草地结束,挂了电话下车, 绕到后排坐容谧身边, 拉她的手指玩。
周盛开车,见状笑呵呵道,“干嘛呀,一大早就喂狗粮。”
容谧短暂地抽回胳膊脱羽绒服, 在他不高兴之前把手放到原位,“又跟哥哥吵架?”
许灵均捏她的手背, 不满道, “别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
容谧大致知道他在烦闷什么。父辈们积累下来的家业基底需要有人继承, 换了别家兄弟可能会争破头, 但这对兄弟明里暗里都在想着把继承家业的任务往外推。
许正则就不用说了,一早去公司当苦力。当初许灵均要进娱乐圈,也就是看他年纪小才容许他先玩几年。
当初憋着一口气想证明自己,可现在才发现即使混出名声也没用,说到底老一辈是没把舞台上的工作当正经事看,光今年催着他回公司学习业务就不是一次两次。他是许褚原和现任妻子生下的独子,论起来,夫妻两人当然是对小儿子寄予期望更多。
离谱的是,许褚原不能时时把手伸到他这,还让许正则代为唠叨。许正则真就找他唠叨。真是爸爸的好儿子。
他自幼没跟哥哥一起长大,也不知道这哥打的什么主意,好好的公司自己握着实权多爽啊,催着他接手干什么。怎么就没点颠覆父辈顺便为不知名母亲复仇的野心呢。
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脑回路也是异于常人。容谧总会被他逗笑,“怎么说都是你家,不怕真的打起来两败俱伤吗?”
“谁跟他打。”许灵均不屑道,“我有什么可怕的?我既不是六岁也不是十六岁,不是离了家就会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