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我们东察族的蛊虫皆由历代圣女的血液喂养,只听令于有此血液的人。虽然阿母用自己的血髓研制的蛊虫威力巨大,但却第一次种在族长的体内。能不能成功还说不准。那小子挺会审时度势的,种了蛊也不敢翻脸。就怕……”
“就怕他出了谷带人来找咱们麻烦?”罗不退接话道。
罗进点点头:“是的。但愿阿母那蛊虫有作用。”
罗不退:“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非衣碎片集齐后,族长是让非衣发挥作用的关键。只有流着圣女血的人,才能让非衣重新聚在一起。圣女只有他一个血脉。你说能杀吗?”
罗不退在罗进的诘问下闭了嘴。想了想又不服气,顶嘴道:“如果关键是血脉传承的问题,那让他多生几个不就行了。杀鸡取卵,留下听话的。”
罗进狠狠瞪了罗不退一眼。却也没再骂他。
心里盘算着,如果让族长多生几个,结果会怎样?
他要与阿母商量一下这个办法可行吗?
终九畴见人退下去后,就开始翻找他们送还的东西。
冉少棠随身的瓶瓶罐罐一大堆,他一时也拿不准哪个是能令人瞬间毙命的毒药,哪个是控制人心的毒药。
床榻上,冉少棠仍旧睡着。
偶尔会皱一下眉头,不知梦到了什么。
终九畴搜了半天,决定不浪费时间,把最漂亮的那个瓶子拿了出来。
他知冉少棠有个毛病,喜欢长得好看的事物。
最毒的药往往装进最漂亮的瓶子里。
他拔开瓶盖,里面是褐色粉末。味道如何,他不敢闻。万一以气味为毒性,说不定等不到少棠救他,已经毙命了。
他匆匆把盖子盖回去,揣在怀里,寻机会把毒下到山谷水源处或膳房内。为了少棠,他也顾不得什么道义了。
他们若不死。死的有可能就是少棠及冉氏一族。
欺君之罪,可大可小。
思及此处,他猛然想起:此时的君已经不是那个以修罗宫宫主身份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父亲。
如今的君,是需要他保护的稚子。
这样想来,冉家的欺君之罪似乎没那么严重了。
有他这个摄政王在,谁也欺负不了少棠。
他把毒药又放回少棠随身的布袋里。
罗三娘的命先挂在他手里。假如她罗氏一族不遵守诺言,他自会来取他们狗命。
终九畴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困意上头,他不想唤醒少棠,走到床榻边,和衣挨着她躺下,望着她挺翘的鼻子,浓密的睫毛,手指轻轻摸了摸脸上的胎记,笑意禁不住在唇边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