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听这语调与无平时无异,眨眨眼,回到角门的歇脚处,看蚂蚁搬家去了。
月娘接过冉韶裳手中铜盆担忧道:“这里是不能住了,奴婢让人捎话回府,立即接您回去。”
花管也点了点头,冲着沈惟庸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真是登徒子。女公子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冉韶裳沉了沉眸,思索道:“你们先去忙你们的,我与兄长商量一下再说。”
月娘与花管对视一眼,便要退下,冉韶裳突然又道:“你们一定要记住,我兄长回来的事千万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否则我可不依。”
月娘与花管瞧她神色郑重,忙都应着退下了。
冉韶裳这才放心地进屋。
“兄长,你看姓沈的怎么对付?”
她直接去了冉少棠的房间,进屋便问主意。
她却发现冉少棠眼圈泛红,神情怔忡地站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兄长。”冉韶裳走上前推了推她,冉少棠才回过神来。
“嗯?你说什么?”
“你没事吧兄长?”
冉少棠深吸了口气:“没事。”
听到沈惟庸叫出“裳儿”两字时,她整个人无法控制的发起抖来。
那是她与他的闺中之趣。
他以前叫她韶裳,成婚后他黏着她,声声唤她裳儿。
可如今,他为何这样唤韶裳?
他向来是多思谨慎之人,为何冒着风险来此找韶裳?
冉少棠一时陷入沉思,韶裳的问题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她咳了声,看向冉韶裳:“你怎么看他?”
冉韶裳的表现让她有些意外。
其实,说实在的,沈惟庸论长相,真是谦谦君子,翩翩少年。他这般软言好语的求着冉韶裳,不但没得来半分青睐,反而骂了个狗血淋头,可见今世的这个“冉韶裳”与第一世的自己,已然不同。
冉韶裳坐下来,歪头想了想道:“兄长,我仔细看了半天,觉得他那头发一定是假的。我不会看错的。我一定要找个机会让他出丑。”
冉少棠愣了下,强忍住笑问道:“你竟是想了这些?”
“不然呢?”冉韶裳一脸莫名其妙。
她似有所感悟,又接着道:“我觉得他不好对付。竟然敢跑来感通寺纠缠。不如我们想办法了结了他?”
冉少棠看她一眼:“你以为是杀鸡呢?这么简单。要是能杀,还等你说?先想个其他法子把婚退了吧。”
冉韶裳垂着头,嗯了声。似乎心情沮丧。
冉少棠看了眼窗外愈加明亮的天色,劝了劝精神萎靡的小妹:“你只要坚持不嫁,阿父也拿你没办法的。必要的时候”
“必要的时候我就假装上吊,吓吓他。”冉韶裳猛地抬头,脸上哪有半分萎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