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瑾扯了下唇,双臂往后拖着她的腿。
他起身,陶昉惊呼了一声,胳膊更加抱紧了一点。
于瑾唇角扯了个弧度,笑,“没让人背过吗?这就怕了?”
陶昉摇了摇头,“嗯。”
“嗯是什么意思?真没让人背过?”
她将下巴埋进男人的颈窝里,一股熟悉的气息嗅入鼻尖。
是很清爽干净的气味,夹着一点酒精的味道。
“嗯。”她闷声。
于瑾唇勾着,将她往上颠了颠,“伞撑好,别让我淋着啊。”
“好。”
广场的水疏通了许多,只淹到了他的脚腕。
走起来并不是很艰难。
于瑾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风时不时的吹,陶昉拽住伞柄的上沿,拽的更牢点儿。
男人的脊背宽厚,他很瘦,可贴着薄薄的衣料却能触到有力的肌理。
伞搭在身上,挡住了风雨。
笼罩出一个小小的空间。
他一步步走,有点颠。
陶昉的下巴时而碰到他颈窝的皮肤。
温温的,热热的。
她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和鲜活的血液流动。
她觉得一切好像都不那么真实。
好像梦境一般,触手就散了。
陶昉想到在美国的那些年,躺在病床上,她有段时间几乎夜夜梦魇。
梦境里,他看见于瑾还在球场打球,周围围了一圈女孩子。
她跑过去,给他递水。
男人一眼都没有看她,径直而过揽住了另一个女孩的肩。
她还梦到他要结婚了。
他牵着他妻子的手,左手拉着他们的孩子。
这样的梦反反复复做了无数次。
她醒过来,医院的被子被泪水浸的濡湿。
她抱着肩,蜷缩在床上,彻夜难眠。
可即使这样,她也忍住了来找他的冲动。
于瑾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她怎么可以祸害他。
都说时间可以洗涤一切,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
一年叠一年,总有一天,该忘的都会忘记,不甘心的奢望也会释然。
后来的几年,她开始工作。某些情绪被压在心底,不去翻看,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以为,他也是一样的。
陶昉想起了在医院见到他的第一面。
事情好像并没有按照她设想的发展。
他应该淡淡的看她,亦或者颔首点头,如生疏的旧友寒暄两句。
但是他不是。
他跑过来,狠狠的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