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三年来她几乎没有再犯过病,渐渐的,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有心脏病这件事。
可是这几天她细细回想,才发现自己漏掉了很多细节。
比如为什么陶霁不赞成她去上学,为什么每次检查完医生都要支开她,还有陶霁有时候会很反常的盯着她看,以及眼眸里泄露的神情。
陶昉蜷缩在病床上,把小脸埋进腿间。
她开始慌了,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给她检查的不是陈医生?为什么陶霁要带她来美国?
走廊的交谈声停了,陶霁开门时视线落在了病床上。
他站立着,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
才慢慢的走进来。
陶昉没有抬头,把脸埋在腿里。
“怎么了?”陶霁站在她面前,问,“身体不舒服?”
陶昉小脸仰起,苍白如藕色的面庞上挂着泪渍,湿漉漉的。
“哥哥。”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颤着,“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陶霁静静看了她几秒,探手摸摸她的头发。
“别瞎想。”
“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陶霁冷声呵斥,“瞎说什么。”
“你们就是有事情瞒着我。”陶昉抱着他的胳膊,低声恳求,“哥哥,告诉我好不好。”
她不想一直被隐瞒着,然后毫无预兆的等待那个既定的命运降临。
如果命中注定那将是一个很可怕的结果,她也希望自己早一点知道。
她不想留下遗憾。
陶昉抬起脸,轻声恳求,“哥,我不想你瞒着我。”
*
今年的暑期好像过的非常漫长,可当再踏入校园,那段日子的折磨好像又缥缈如烟。
正式步入高三,课业总以成倍的速度增加。
高压繁重的课业下,时间的车轮滚的好像格外的快。
转眼过夏,又迈秋。
刚过第三次月考,体育老师理解学生的辛苦,整节课的时间都留给他们自由安排。
球场算是这帮少年挥霍热血的不二之选。
球打一半,于瑾把校服脱了,他结实的薄肌外只罩着件宽松的黑色背心。
几人围困堵截,想要阻止他投篮。
他身子灵敏,转身绕开,硬生生挤到一个位置,起跳将球远远抛起。
金黄色的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稳稳的砸进球框。
在一片欢呼鼓掌声中,球场边的栏杆上搭上一只细嫩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