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看见少女踮起脚, 伸长胳膊去够那盒茶包,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女孩纤细的身姿像棵小白杨, 衬衣袖口松垂着,露出半截白皙小臂。
江培风那双凤眸眯了起来。
“你的胳膊怎么了?”她语气里带着少有的严肃,将轮椅滑到女孩面前,握住她的手腕。
“没事!”阮霁云心突地一跳, 下意识要躲开她的手, 然而手腕却被一股异常固执而温柔的力量禁锢住动弹不得。
江培风垂着眼睫,阮霁云看不到那其中蕴含着汹涌而漆黑的风暴,只觉得握住自己的指尖微微有些颤, 她应该是想摸一下伤处,又怕弄疼自己,洁白的手指犹豫片刻,只敢虚停在小臂上方。
“都肿成这样了,你需要上点药。”江培风沉声说,“跟我过来。”
她驱动轮椅朝卧室方向行去,阮霁云抿着唇,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磨磨蹭蹭跟在她身后,低垂着头走进卧室。
这还是她第一次走进这间卧房,房间里萦绕着一股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清香味,床铺很整洁,淡紫色真丝床笠浮现一层珠光,柔软的羽绒被看起来很暖和,让阮霁云意外的是床头居然还有个兔子玩偶,想到江培风这样御姐气质的人,居然会抱着玩偶睡觉,她不觉新奇地眨了眨眼。
“伤成这样还笑得出来。”江培风把医药箱找出来,朝阮霁云勾勾手指,“坐那儿吧。”
她指的位置正是床头,阮霁云犹豫一下,江培风就已推着轮椅挪到她旁边:“胳膊。”
阮霁云乖乖坐到床沿,自觉地将衣袖卷起来,好方便她操作。
原本白皙如玉的手臂上,交错着好几道红痕,伤痕边缘微微渗出淤血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江培风心疼不已,若不是顾忌身份,简直立刻就想去找小白花的父母理论,但她只能先忍着气,拿出一个碘伏棉球,轻轻擦拭伤处。
碘伏触到伤口上立刻泛起凉意,阮霁云咬着嘴唇,还是没忍住小声“嘶”了一声。
江培风立刻放轻动作:“别怕,你这伤口淤血了,得消消毒。”她边说着,边略微低下头,对着刚擦上药的伤口吹了口气。
她离阮霁云的距离很近,她一低头就看见江培风细致漂亮的眼睫,和那张一开一合的红唇,气流很凉,但落在她皮肤上,却好像激起一阵热烫的火星,阮霁云浑身僵硬,任由她仔细涂好药,又替她把衣袖一层层放下来。
“你受伤了,今天就不用帮我打字了。”她将医药箱放回原处,“先好好休息一下。”
这应该是要赶自己走的意思。
阮霁云顿时有些沮丧,昨晚伤口疼了大半夜,她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但是想到第二天是周末,她又能到江培风这里来,这小小期待就像一颗糖,她紧紧咬着这点甜,眼巴巴熬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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