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璧功成身退,只低调地坐在阮霁云身边, 真心实意向她道谢。
“榷场之事能顺利完成,我代大景的百姓谢谢公主。”他略带着一丝苦笑又说道, “若是宗室之中能多一些公主这样的人该多好。”
刚才他还听康平郡王在跟江培风商量, 要用千两黄金买上几匹西吉战马, 回去好打赢承恩公府上的马球队, 报今春球赛时的一箭之仇。
几分银子的粮税他嗤之以鼻, 但千两黄金的名马却说买就买。这令程之璧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想要报效国家的想法,究竟是对是错。
阮霁云见他有些消沉, 出言安慰道:“我记得有个人曾经跟我说,人只要专注眼前的事,进一寸也是一寸的成就。程副使此行已经做成你想做的事,日后也必然会如此。”
柔和的音调落在程之璧耳中, 骤然扫去原本萦绕的黑暗。年轻官员犹如醍醐灌顶, 怔怔望着面前姿容秀丽的公主。
“殿下说得对,是我着相了!”他有些羞愧地说,“我虽忧心于上官的不作为, 但想必朝中亦不乏于微光中努力之人,我既身在其位,便该振作精神奋发向上才是。”
阮霁云尚且不知她无心的一句话,让这位年轻官员心中埋下了一颗什么样的种子。而程之璧激动得两眼放光,看向阮霁云的目光越发热切。
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忽然看到有个人影走过来,有意无意般,刚好坐在他与阮霁云之间的空位上。
江培风坦然面对着二人的目光,顺手给自己倒了杯酒:“程大人就快回去了,我敬大人一杯酒,祝大人旅途顺利。”
程之璧心思简单,见江培风喝得爽快,自己也急忙跟着陪了一杯。
那酒液入喉立刻流火般滑入胃里,将程大人那玉白的脸颊瞬间染得酡红,好在他自诩酒力尚可,几息之内便迅速平复表情,将杯底亮给江培风看。
江培风笑眯眯看着他,抬手又倒了一杯,还想再喝时,阮霁云已经按住她的手。
她一边拿过江培风手中的酒杯,一边将自己面前未动过的那盏雪花羹递过去:“先喝点热汤暖暖胃,你身体才好几天,这就忘了早晨起来还咳嗽的事?”
江培风唇边挑着点笑意,下意识地去接那盏热汤,喝一口就皱眉道:“也不甜。”
阮霁云深知她对食物挑剔程度高,闻言又把汤接回来,重新给她夹了块枣泥糕:“那你吃这个吧,这个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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