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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摇曳中,阮孝贤抬起头,正好跟阮霁云眼神撞上。他本就对这位堂姐有心理阴影,此时满堂祖宗牌位黑压压笼罩着,他心头发紧,不觉脱口而出:“我过继,是替你们三房续香火!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就让我跟爹娘断绝关系?”

大伯母心觉不妙,还想替儿子描补时,阮霁云已经笑起来,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忽然扬起手,对着阮孝贤重重抽了一耳光!

这一巴掌下手极重,即便以阮孝贤的体格,也被打得头朝一侧偏过去。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半边脸火辣辣地疼,顿时气血上涌,站起身怒骂道:“你是不是疯了!”

阮霁云敢打他,就早有此防备,此时身形灵活地朝香案后面退去,见阮孝贤还想扑过来,她劈手拿过香案上的铜质烛台,将尖端对准阮孝贤,高声喝道:

“敢在祖宗面前犯浑,惊扰祠堂安宁,我今天替列祖列宗教训你这个糊涂玩意儿!”

阮孝贤这边脸还疼着,忽然见一向柔顺的姐姐疾言厉色,手中烛台锋利尖端正对着自己,他倒吸一口凉气:“你为什么打我?”

阮霁云也不看他,只冷然说道:“族长爷爷,诸位同宗,云娘今日僭越,属实是被逼无奈之举。想我父亲一世辛劳,族里但凡有事,没有哪一次他不曾鼎力支持,如今他要过继,莫非没有资格挑个好的?叔爷爷,我说的这些话,您道有没有道理?”

族长见人发了狠,又看阮孝贤这幅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只得叹息道:“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阮霁云身姿笔挺地站着,此时她心绪激荡,握着烛台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被掐得发白。她一字一顿地说:“只要我在一日,就不会同意让我父亲过继这么个有外心的儿子。若是今日必须将此事做成,我就立刻死在此处,去地下给父亲请罪!”

“你怕不是疯了!”大伯母想冲上前,又畏惧于阮霁云此时的模样,只能颤着声音道,

“我们做这些事,难道不是为了你?亏我从小将你带大,你这是要恩将仇报不成?”

“都住口!”族长好不容易命人将阮孝贤先拖到后面,见大伯母又亲自上阵,顿时心里大骂一声蠢东西,“云娘,这里是阮氏宗祠,你快把烛台先放下!”

阮霁云摇头:“我人微言轻,只能用这条性命做注,来请您给我一个公道了。”

族长嘴唇翕动着,明白这件事再难糊弄过去。还没等他想出对策,又有人走进祠堂,人未至,声音已经响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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