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夸到这,丁宝枝已经有些想走了。
丁鹏举突然拔高音量,“宝儿,魏光禄罪无可恕!就该撸他的官摘他的乌纱!可是...金枝是无辜的,宝儿啊,你看,能不能让金枝来见他一面,你让他们谈,能谈得和离了是最好,不能也就罢了,权当见那魏光禄最后一面,将来我们就留金枝在京城,丁家养着。”
丁宝枝不知该作何感想,他提出的要求倒不算为难她,可听听这话里话外,真叫她觉得没劲。
二姨娘在丁府从来是最受宠的一个,金枝跋扈便是仗着爹娘疼爱。
丁宝枝生下来没娘,又不是正室所出,这辈子都没想过从丁鹏举嘴里听到一个‘丁家养着’。
身后薛邵上前揽过她的肩膀,手掌温热包裹着肩头。
丁宝枝笑了笑,“爹,这忙我想帮,可我做不了主,那毕竟是诏狱,你还是问薛邵吧。”
丁鹏举随即转向薛邵,“指挥使...您看?”
薛邵故作沉吟,“依我看,这要求不算过分。”
魏光BBZL禄脸上大喜。
薛邵偏头看看丁宝枝,“毕竟世上女子不是谁都能像宝儿独当一面,妾室不比正室,她将来跟着魏光禄回乡,日子定然难过,的确不如留在京城。”
丁鹏举脸上堆笑点头称是。
薛邵见丁宝枝已然不想久留,随口让丁鹏举明日带人过来,喊来方阿宁将他送回丁府。
“多谢指挥使通融!多谢宝枝!”
等人走了,薛邵垂眼道:“在想什么?”
丁宝枝没什么情绪道:“在想我今天真不该来。”
他哼笑,“谁说不是呢,关系也不亲近,非要走这个过场。”
“就是不亲近才要走。”丁宝枝兀自道:“我十四岁入宫和他们关系淡得像水,十四岁之前也不怎么亲。我以前被养在长房的偏屋里,偏偏她也不得宠,整天对着我唉声叹气,一个院里聚了两个不会讨人欢心的人,你说谁还会去找脸色看。”
丁宝枝敛了下眼皮,想起自己在长房李氏院里的那段日子,她总是哭来着,好像把后来的眼泪都在那时给流干了。
李氏身为正室过得本来就憋屈,还整天听她扯着嗓子哭,真是挺不容易。
丁宝枝以玩笑的口吻认真道:“你要是纳妾,别丢孩子来我的院里。”
要放平时这话够他恼的,但这会儿,她板着脸,眼里若隐若现的泪光将他什么火都浇熄了。
“丁宝枝,我就当你说这话是在拿我撒气。”
丁宝枝抬眼瞧他,“什么意思?”
她问得发自内心,是真不确定他究竟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