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江语塞。
她将旧事重提,他只能自食其果,还没有反驳的余地。
从家门出来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往目的地,手表的秒针一圈一圈地走,但步行的速度永远也赶不上骑车的速度。
当一辆出租车路过,司机问他要不要搭乘时,陶江没有任何犹豫,坐进副驾驶,报了坐标。
即将抵达终点时,前方出了交通事故,后面的车堵成一团糟,一分钟前进一米,犹如龟兔赛跑中后劲不足的兔子。
陶江心急如焚,推开车门跑进雨里。
可他到底来迟一步。
马路对面是对简宁有觊觎之心的吴勉,还有对这事一无所知的简宁。
他状似不在意,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路过”,却在转角的瞬间,返回来路,尾随在他们后面,隔着很远。
他一直在想,如果能早出门一分钟,或许出租车会提前来,就不会遇上堵车,更不会错失良机。
直到现在,陶江忽然明白,捉弄他的,从来不是时间,而是他犹豫不决的内心。
“那天.”他解释道,“是我不对。”
简宁抬头看他,隐隐带着期待,却还是说:“哪儿不对,我记得你那天的状态很好,思路清晰,口齿伶俐,说的话没一句是假的。”
陶江:“.不是。”
“那是什么?”简宁追问,她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烫。
陶江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愿意,每天晚上我都陪你去吃学校门口的鸡蛋灌饼。还有,你不是喜欢淘书吗,我知道城南有一家陈年旧书店,我们一起去。”
“你说你是白羊座,我上网查了,很符合你,就是后面的匹配星座不太准。”
“我买了一个更大的羊驼,吴勉送的那个可以收进小黑屋了。”
“对了,我还是得给你补课,这样我们才能去同一所大学。”
陶江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来时的途中,他预演了很多遍,但他已经语无伦次了,到最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原来人紧张的时候,真的会忘词。
他顿了一下,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你不需要借小号来试探我,因为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还没听懂么?”看简宁怔愣的神色,陶江感觉有一簇火苗,闯进他的心房,将他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我的确喜欢你。”
啪嗒,啪嗒。
一滴微凉的雨落在简宁的手背上,原本她是讨厌下雨天的。
天际灰青色,轰隆隆,一个响雷,刚停的雨,又朝着大地倾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