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蒙在鼓里,问她是不是有人在追她。
简宁脑子里浮现出六个大字:自作孽,不可活。
哪有人追她,这是她自己虚构的情敌,瞎编的故事啊!
简宁的本意是开小号,装情敌探口风,她本以为陶江会掉入陷阱,被她牵着鼻子走。
谁成想,他不仅识破圈套,还来找她当面对峙。
说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她知道这样不对,可自己真的,真的很想要一个答案。
良久,简宁把手机还给他。
盛夏时节,午后的日头正毒,长长的街道,行人稀疏,云朵被酷热晒化,透蓝的天空如洗,只悬挂一轮散着白光的太阳。
透过明净的落地窗,简宁看着在树荫下吐着舌头纳凉的黄狗,过了会儿,主人解开栓在树干上的绳子,黄狗有气无力地跟在后面。
简宁将目光收回,乌黑豁亮的双眸看进陶江心里,她不轻不重地说了句:“有。”
如果能听到他的真心话,就算说再多谎,她也在所不惜。
陶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简宁会这么轻描淡写地承认。他垂眸,把玩着手机,冰冷的电子产品在手心里来回翻转。
陶江拿起橙汁,抿了一口,味道不错,但他无心品尝,他放下杯子,启齿问道:“是谁?”
简宁没随他的思路牵扯,执拗地反问:“你很在乎这件事?”
空气中散发着点心的甜腻和果茶的清香,店门不停地被推开,天很热,点冰饮的客人络绎不绝,面包蛋糕的行情却不怎么样。
陶江摸着玻璃杯的边缘,杯底的冰块融进水里,他擦了擦外面沁出的水珠,气定神闲道:“也没那么在乎。”
他从来不在意情敌的存在,吴勉是,不知名姓的陌生人也是。他的王国从不会因为别人的入侵,而挪动分毫。他想要的,会自己去取。
然而,这话听到简宁耳朵里,完全是另外一层意思。但凡情投意合的人,总会介怀是否有情敌觊觎心上人。
而陶江的反应平平,甚至云淡风轻地说出“不在乎”这三个字。他不在乎别人追她,说到底,是因为不在乎她。
听见他的回答,简宁起初不可思议,随后是深深的无力感,她端坐着,心酸得难以自抑,却还倔强地等他的解释。
陶江困囿在另一个世界,没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他垂下眼帘,轻声问道:“是用小号加我的那个人吗?”
“或许。”简宁的语气冷了下来,既然不在乎,何必挂心那人是谁,她极力掩饰内心的恼意,转而变得欢快,说道:“我们认识很久。”
陶江无暇顾及她的前言后语是否矛盾,他只听出,谈起那人时,简宁亲昵的语气。他被她的话回击得体无完肤。
“是么,挺好。”陶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大度,“他也在我们学校?”
“他在隔壁班。”简宁莽着一股劲儿,谎言越说越顺,也越说越离谱,“小时候我们还有过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