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江堂而皇之地嗯了声。
姜老师虽觉诧异,但没有忽视他的问题。
简宁低头看着被自己画了红叉的第七、八道选择题,握笔的手紧了又松。她悄悄用余光,不着痕迹地瞟了眼陶江的习题册。
与自己不同,他的纸面满眼明晃晃的红勾。
全对。又说自己不会。
脑袋空白了一瞬,沿着习题册,简宁将目光移到陶江的侧脸,却意外撞上对方深邃狭长的眼睛,简宁故作自然而平静地躲开视线。
讲台上,姜老师画了小球的运动分析图,简宁跟着她的逻辑,埋头理思路,顺便把不该有的心思也理一理。
时钟的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姜老师把选择题迅速解决,余下的时间勉强能把计算大题讲完。
“最后一道比较难,肯定会讲。”姜老师看了看表,提高了声音,“其他三道题呢?”
很静,没有人说话。
陶江捂着脖颈晃了晃,看起来像活动筋骨,侧目的瞬间,他刚好注意到旁边女生书上的红叉,又瞧她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抠手指,就是不吭声,也不举手。
于是陶江不急不缓地伸直胳膊,看向讲台:“老师,能讲一下第三道吗?”
同学们的眼神中透着奇怪与不解,陶江不是竞赛大神么,今天怎么了,行为太反常。
姜老师靠着讲桌,好整以暇地审视他,在看到他旁边深深埋头的短发女生时,突然绽放出一抹微笑,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他。
“行!讲。”
简宁抬头,望向窗外,晚风透进纱窗,沉闷的教室,乍暖还寒,她的视线在风中模糊。
下课铃声适时响起,放学了,楼道立马传来咚咚脚步声和嬉笑打闹声。
姜老师从不拖堂,反而赶在学生离开之前,踩着小细跟出了教室。
“感觉怎么样?”陶江把课本收进书包,试图打破他和简宁的僵局。
简宁实话实说:“不怎么样,就算听懂,做题照样错。”
陶江心领神会:“如果有疑问,可以提出来,姜老师人很好。”
简宁破天荒地沉默,过了会,她喃喃道:“可是,别人都没说。”
陶江挠挠头,明目张胆地编谎,也不管是不是会被拆穿:“没事。你看,刚才有些题我也不会,说出来没什么好丢脸的。”
简宁眼底晦暗不明,逆着光,她抬头仰视他,心软得一塌糊涂,有一点感动,又有点郁闷,你又不是真不会。
“再说,我觉得,你对自己很诚实。” 陶江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没有用粗心做借口,涂改答案,没有自欺欺人。”
简宁没说话,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她也不是没心没肺,陶江在安慰她,真真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