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已经一无所有,就连尊严都丧失。死都不惧怕了,又何惧孤注一掷呢?
她两手空空地来到这个世界,所以也不贪图世间富贵。
只求干干净净地来,再干干净净地离开,而不是带着满身污浊。
她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蜜蜜,我先走了。”
江蜜看着甄秀珠唇瓣噙着的浅笑,清冷的月光下像是盛绽的荼蘼花,透着一种凄美。
她上前给甄秀珠一个拥抱:“秀珠姐,你拿我当做好朋友。朋友之间是相互扶持,你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甄秀珠眼底泛起水光,在这寒冷的冬夜,得到了一丝温暖。
轻轻抱住了江蜜,像是从她这里得到了勇气。
?
江蜜重新回到病房,只见江建军麻溜地坐起来,腰背挺得板正。
“二哥,你咋了?”江蜜将门合上:“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建军看到甄秀珠没有来,松了一口气,又大喇喇地侧躺下去。
“脑袋有点疼,有点晕。”江建军拧紧眉毛,转动一下还在发僵的肩胛骨:“小妹,你告诉甄小姐,让她别来送汤了。我坐着动都不敢动,比上学还要认真,可真难受,就像有针在扎我。我又怕一动,脚上有味儿从被窝里跑出来,熏到她了。”
江蜜:“……”
江建军扶着脑袋:“我感觉她来一趟,我头更疼了,可能预后更不好。”
江蜜:“……”
她看向柜子上红色瓶身白盖的保温壶,走过去拧开壶盖,居然发现是宽口的,像极了现在的保温桶。
但是要高一点,里面装了黄澄澄的鸡汤,散发出一股清香,还有一股淡淡的当归药味。
“二哥,还是热的,给你吃一点。”
江蜜从柜子里面拿出碗和瓷勺,舀出一碗鸡汤,递到江建军面前。
江建军闻到当归的气味,苦着一张脸:“小妹,当归母鸡汤是女人生孩子才喝的东西,我一个大男人喝,合适吗?”
江蜜:“……”哪那么多的戏?
江建军看江蜜没声儿,以为她要生气了,连忙将碗接过来,三五两口给喝了。
江蜜看他恹恹地将碗搁在柜子上,侧躺在床上,拢着被子盖在胸口。
“咋了?不舒服吗?”
“小妹,二哥喝汤的时候,想起你做的饭菜。”江建军拿余光悄悄瞄江蜜,看她一脸关切的样子,蔫蔫地说:“我好久没有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