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年是朕身边最得力的人,我们自少年起就相伴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兄弟……”
庆安帝说着微微倾身凑近单膝跪着的周广,面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帝王的气势扑面而来,完全不像看兄弟的样子。
周广凝神皱眉,欲言又止。
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
*
翌日,庆安帝一大早就遣了人抬了几箱东西过来。
领头的是个笑眯眯的公公,他抬手让人把东西放下,然后看向晏瑾,尖着嗓子:“王爷,陛下让奴才给您带话。”
晏瑾侧身看他:“公公请讲。”
那内侍沉默了一下,才道:“苏氏和陆府的那个小厮已经于昨夜畏罪自杀。”说到这里眼珠子一转,看了看晏瑾的神色,却什么都没看出来,而后才略有些底气不足地道:“圣上说,让王爷不必再介怀此事了。”
说完就把头垂了下来。
宫里永远不缺好事多舌,且喜欢揣摩上意的人,昨日宫宴上庆安帝偏袒陆家的事情,宫外或许还没有传开,但宫内私下里已经议论过几遭了。
他怕晏瑾迁怒于他,想到这里,他更不敢抬头了。
晏瑾却没有多少感觉,但身侧林知鱼又露出来那种有些……心疼的神色,晏瑾垂眸。
秋末天凉,昨夜刚下过雨,虽然府里的下人已经清理过了,但地上还浅浅地湿着一层,他往旁边斜了一眼,林知鱼两只脚的重心交替转移,显然是站得有些累了。
晏瑾叹了口气:“转告皇兄,我知道了,公公无事就先回去吧。”
内侍松一口气,领着人匆匆离开。
林知鱼听着晏瑾三分失落,七分无奈的语气,视线扫过地上那些东西,只觉得异常讽刺。
这就是原文中形容的圣上对晏瑾无比信任宠爱有加?
她意识到自己对晏瑾又升起了那种诡异的怜爱之情,这种感觉来的没头没尾,林知鱼自己都不知道该把矛头指向谁,不过想来想去,也只能埋怨那位圣上。
周广哑着嗓子招呼人:“把这些都抬到青禾院。”
完全不跟这些财产的合法持有者晏瑾打招呼。
林知鱼:“??”
她的怨气还指向庆安帝呢。
周广的眼神中充斥着极度的热情,俨然已经把林知鱼当成了珉王府的女主子。
“大师您有什么想要的,尽可以先挑。”然后才象征性地问了一句:“是吧王爷?”
林知鱼:“……”
晏瑾看着摆出主人公姿态的周广,额角微抽,刚想摆手说点什么。
就见林知鱼摇头拒绝:“不用了。”
晦气!
周广有些惋惜,自顾自走过去指着几个檀木箱子。
那些箱子刚刚内侍报赏赐明细的时候,手底下的人一样一样打开敞在那里。
周广如同老妈子一般,伸出手捏着那些料子,叹息一声:“这些都是上好的料子呢。”
林知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