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裕赶忙探出头去看。
本来油光水滑的马变了个样,而且一副马上就要晕倒的模样,仿佛已经拖不动车了。
道路泥泞松软,加上马车本身重量大,渐渐车轮都陷了进去。宋裕忍痛把车上不怎么值钱的东西都扔到了半路,拖拖拉拉十分费力地经过一整晚的时间终于赶到客栈。
结果面前这两个骗了他的人却这么神清气爽。
林知鱼:“……”原来也是一匹易过容的马,而且还不防水。
宋裕两眼青黑明显是熬了一夜赶路的,林知鱼看的有些心虚,温和劝道:“宋公子,你辛苦赶了一夜的路,在此好好休息一下吧。”
宋裕一脸悲壮地摇头:“不,我要和你们一起走。”他好不容易才赶上了,怎么能如此轻易放弃,而且——
“我把景芝先生给我画的扇子卖了两把才换的马。”
林知鱼:“……”
她早就觉得奇怪,宋裕他们家也就是在黎县那个小地方显得有钱一点,这几日却在一辆马车身上极尽挥霍,原来是这样得来的钱。
此时晏瑾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车夫驾着马,他看到宋裕也明显愣了一下。
林知鱼的视线在两匹马之间移动,之前没注意,现在乍一眼看过去,这两匹马机缘巧合之下居然有八分相似。
不过一个是装的,一个是真的。
宋裕看着两匹仿佛难兄难弟一样的马,突然感觉郁卒的心情好了许多,看向晏瑾:“姜六,我要和你们一起走。”
晏瑾反应了一下,大概想通了事情经过:“宋公子,你还是在此处整顿一番再出发为好。”
宋裕坚定摇头。
*
任凭林知鱼和晏瑾两人苦口婆心劝了许多。
宋裕依然梗着脖子,差人给他买了一些吃的东西之后,跟着他们一起出发了。
他走的很艰难,那匹马完全暴露了本相。
又颓又丧,行动迟缓。
且在一日后,在离黎县还有一段路的地方,宋裕先前淋了雨,当时还没事,现下却得了风寒,发起烧来。
林知鱼觉得更心虚了,她看向晏瑾:“王爷,奴婢去看一下宋公子,您在前面的镇上等我即可。”
晏瑾似是有些不悦,但最终看着她坚定的神色叹了一口气:“速去速回。”
马车停了下来,林知鱼等着宋裕的马车走了过来,她招呼了一下,进了车厢。
只见他一张胖胖的脸略有些发红,神情恹恹,连看到她都提不起什么兴致了,开口就是烟嗓。
在这么难受的时候他犹在纠结:“为什么一样的马,他的可以跑得这么快,我的就不行。”
林知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再加上离这么近,她很担心自己被传染,她掀开窗口一条小缝用来透风——
——和一个黑衣人对视了。
林知鱼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