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常林却不管这个, 直接把药碗递到她手上,也不顾她同不同意,“王爷喝药总是喝不下,赵医正说这可是救命的药,绝不能耽误,那便交给王妃你了,想必王妃来更方便些,属下实在力不从心。”
一番言论,常林说得极为诚恳,荆落笙差点就信了。然她刚要反驳,却见常林侧过身,麻溜地退了出去,还很贴心地关好了门。
荆落笙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觉得手中的药碗顿时有千金重,她只好往塌边走去。
走近了才看清楚煜王此刻的容颜,日常冷峻的脸现在却显得苍白无力,不安分的眉头微微皱着,呼吸时而急时而缓,平添了些脆弱感,不过看起来比平常气势压人的样子好多了。
荆落笙心头微微一动,然而下一刻就立刻断了脑子里的念想。
但不管怎么说,煜王都是为她受得伤,喂个药而已,简直小菜一碟。
她拿起枕头靠在他背后,扶着他的下巴,让他的头微仰,掰开他的唇瓣,把药汁灌进去,然而折腾了半天,一口都没进去,全都流了出来。
她端得手臂都麻了,她还就不信了,人都没死,喝个药还灌不进去,于是她右膝盖跪在床上,顶着他的背,一只手捏起他的鼻子,另一只拿着药碗作势要灌进去,“张嘴,喝药了。”
苏子墨眼睫眨了几下,然而唇瓣却一动不动。
“苏子墨,张嘴。”荆落笙又喊了一句。
这时,他竟神奇地动了动唇,她立刻趁此机会把药灌了进去,结果他刚咽进去一点,就又恢复了原先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就这样来来会会折腾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终于把这一碗药喝完。
荆落笙看着空掉的药碗如释重负,她刚要起身,才发现腿麻了,就在这时,右手指间一抹温热的触感传来,手被一股大力猛然握住,连带着身体,直直倒在了苏子墨的身上。
触目便是煜王近在咫尺的唇畔,她微微吸了吸鼻子,带着点苦涩的气息便晕在鼻尖,薄而敏感的唇仿佛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她一时愣住,忽然发觉不妥,刚要撑起身体,却怎么用力都挣不开,被他的手攥得死死的,她只好先把空碗先放在床侧,打算一截一截掰开他的手指,然她还没开始,修长的手臂顿时就揽了过来,这下她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胸膛。
身体相触,胸前渐渐染烫,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然而却逃脱不了他的桎梏,她怀疑苏子墨是在装睡,便抬起眸,只见闭着眼睛的他舌头伸出,舔了舔唇角的药汁,然后抬起一边腿就倾身压了过来,头还一直往她怀里钻,嘴里呢喃着,“我好冷,好冷。”
荆落笙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这个苏子墨竟然趁病行凶,然而她还是挣脱不开,他嘴里一直喊冷,她只好掌心贴向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自言自语道:“也不烫啊。”
她越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像藤蔓一样,整个人几乎缠在她身上,而且头还一直往她胸前拱,力气还这么大,她恨不得立刻把他敲醒。
正气上头时,他又出了声,“别走,好不好。”
微喘的气息漾在耳畔,声音带着点低沉的暗哑,荆落笙一时怔住,暂时止了动作,低头瞧去,发现他眉眼间的惊慌,不安分的睫毛颤动着,像只脆弱的小羊。跟他平常阴晴不定的样子完全不同,不过这般竟让她想起了十五岁的苏子墨,虽然面上也经常冷冰冰的,但是到底年岁不大,神色有时看起来懵懵懂懂的,时而忧郁,充分激起人的保护欲,当时他生病时,也是这般紧紧握着她的手,死活不愿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