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九溪悄无声息地翻窗进来时,便在月色下看到了这幕。
他站在帐前,那双几乎融于月色当中的眼眸肆无忌惮地观望着。
却又近乡情怯,不敢再靠近一些了。他低着声线,显得有些黏稠如混淆着什么情绪似的阴柔。“青姐姐,你会害怕这样的我吗?”
他坐在床头,隔着那白色朦胧的水合帐,眸中的光缠绵宛若蛛丝牢笼纠缠不休地把帐中睡容甜美的女子紧紧束缚。
后来,他又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夜深三更时,才悄然离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入室了,轻车熟路,甚至很快回到了青云轩,就连他身边的暗卫也只是惊疑这半夜三更的公子外出作甚。唯有被越九溪派去暗中保护青萝的长安才知道,他家主子又又又夜深进了青姑娘的卧室。他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听到。就是看着白日里一口一个青姐姐的主子心情比较复杂了。
许是情窦初开,最近的夜晚里每晚都能望见笑靥如花的她在他的身下,放纵恣乐,直到天明。白烛残留蜡泪,竟也显得无尽的场面。天色朦胧的明,室内麝香浓如酒,可想而知昨晚又是如何的旖/旎。
越九溪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下狼狈不堪的一幕,嘴角竟然也慢慢地勾了起来,那一刻那双狭长春深的黑眸里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他渐渐地验证,也渐渐地明白,原来他的本性就是如此。掠夺和独占才是真实的他。
而他对她,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姐弟之情呢,分明就是已经滋生了爱/欲的男女之情。可是,在青姐姐的眼前,他始终还是太小了。十六岁啊,他甚至等不及一跃到可以娶她的年龄。不行的,现在还不能吓着她。
想通了所有的他,浑身轻松,眉角眼梢都温情脉脉。
昨日那些阴鸷冷酷仿佛全部都被风吹走了。
待长宁来时,室内已经是一片清雅冷冽的乌木沉香,少年换了一身窄袖长袍,长发以黑色束带绑起,显得利落干净。
“走吧。”显然已经是沐浴过后了。
长宁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说,而是和他同去操场上练剑。
少年刻苦,剑法也有模像样的,长宁见着很欣慰。定国公走到这片长廊里看到这一幕更是欣慰。
越九溪一套剑法练完,便听到了掌声,抬眼便看见了站在长廊边的定国公。他手里别着剑,走到定国公身边,鬓角微湿,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舅舅。”
定国公看着她,满意和蔼地道:“九溪你如此刻苦,舅舅心里安慰啊。”
舅侄两人说了一些宽慰话,随后瞥了一眼长宁,长宁识趣离开后,两人坐在亭子里,定国公开口先说起了,“你表哥不日便会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