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叔是、是谁?凭、凭什么把我除名?”
闻珩气乐了:“你爸!”
“我、我爸?”闻宜知嘟嘴,“他、他才舍、舍不得呢……”
闻珩懒得跟个醉鬼争,把副驾车门一甩,绕过车头进了驾驶座。
刚开始倒车,副驾上的醉鬼就挥着手喊:“音、音乐呢!我、我要听歌!”
闻珩懒得搭理她,她就一直闹:“我、要、听、歌!”
“闭嘴。”闻珩忍不了,随便放了首歌给她听。
“我不要听这、这首……我、我要听、听嗨歌!”
闻珩闭眼,深呼吸,打开播放列表,一眼看见那首《夏日漱石》。
他有片刻怔愣,却又下意识点了播放。
富有节奏感的前奏响起,脑海里便跳出来那夜在陈绥新开的SW酒吧里尤语宁打架子鼓的场景。
一旁的闻宜知听见动感的前奏,终于不吵了,开始跟着哼哼。
闻珩:“闭嘴。”
闻宜知:“enenenenenen……”
闻珩冷了声:“闭嘴。”
闻宜知:“凶什么凶啊……我……”
闻珩:“闻宜知。”
闻宜知:“哦。”
副驾上的人终于不吵不闹,转瞬安静地睡着,车内只剩音乐流淌的声音。
闻珩想起那夜打架子鼓自由畅快的尤语宁,也想起,刚刚在酒吧里,她避而不见的眼神。
这么些年,他不断出现在她身边,在她眼前,她看他的眼神,大大方方,如同她看每一个陌生的路人。
那些时候,她从未记得他的脸。
她对他说“谢谢”,也对他说“抱歉,借过一下”。
还有的时候,他们擦肩而过,她什么话也没说。
而如今,她记得他的脸,却装作没看见。
“水……”
一旁的闻宜知嘟囔着,闻珩皱眉从车门格里拿了瓶水丢过去。
水瓶掉落在闻宜知的腿上,她双手抱着,连瓶盖放在嘴里一起喝,又要闹:“唔……没水了……”
“……”
闻珩只得把车停在路边,从她手里拿过水瓶打开,扶着她下巴给她喂水。
闻宜知乖乖地喝水,安静极了。
闻珩想起上一次他过生日,尤语宁醉倒在他家,他也是这么喂她水。
但她比这蚊一只乖多了,哪有这么吵,只会捧着脸问他:“你怎么在我家?”
上一秒还说:“你出去,我要上厕所。”
下一秒就直接歪倒在他怀里,安静睡着。
车窗外的天空忽然下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