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庭南不动声色地皱皱眉,“来,说说看。”
“你和那郭昌霞,又有什么干系?”
郭福来沉默了一会儿,又重重地给面前的三殿下磕了三个响头,磕得额头肿了一片,甚至蹭破了皮鲜血直流。
小太监声音苦涩。
“阿霞她……是奴才的干妹妹。”
“奴才同郭昌霞一道长大,奴才阿娘和她阿娘是很好的朋友……直到奴才入宫前,奴才阿娘还一直和奴才说,奴才未来是要娶干妹妹的,要待干妹妹好。”
“可是那年奴才家里头出了事,郭昌霞她进了宫为婢,奴才不得已也只能进宫净身为宦,这才跟了三殿下。”
解庭南垂下眸,“…就因这个,你便背叛了我。”
郭福来猛摇头,诚惶诚恐地,“不是的殿下,奴才不敢……奴才对您一片赤诚,天、天地可鉴!又怎敢欺瞒背叛殿下……”
“只是,只是……”他一时有些卡壳,又有些委屈。
“只是那日,阿夏突然来寻奴才,旁侧敲击地问奴才殿下的近况……奴才…奴才先前不小心听到些殿下同太子殿下、常姑娘的对话,又觉得殿下您这段时间如此谨慎,那定是在办大事。”
“可奴才捱不过她的死缠烂打,便胡诌着说那医师在给殿下治病呢,殿下落水以来心智渐开,可不就是快好了吗?”
他也不知道为何当时发了誓说自己不会说出去的阿夏,为何转头便把事儿告诉了贤妃啊!还说什么是自己偷听到的……
他也是后来才得知殿下计划里有这一环的。哪曾想,那阿夏说的话竟然刚好和三殿下的计划撞一块儿去了!
“奴才,奴才……”他说着便又要哭了,显然是从别处听说了那日的经过,也知道自家殿下是何出此言。
他惴惴不安了许久,又不知该如何与殿下说与起,便抱着侥幸的心态,兴许殿下不会知道呢?
哪曾想大年夜时,他念着昔日的情谊给郭昌霞烧了点纸,也因为这个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觉得三殿下在这件事的处理方面有哪里出了错,虽然他也曾因为阿夏的离去有些许难过,但这也是她罪有应得,谁让她要做这些坏勾当、还想来害他们殿下呢?
可要是殿下知道了,殿下会不会觉得自己是骗子?殿下会相信自己的话么?
……他会不会,再也不能呆在三殿下身边了?
解庭南:“……”
啊这。
如果郭福来说的是真的,那这一切还真是……凑巧。
但到这个地步了,郭福来也实在是没有必要再瞒着什么东西。而且看他的神情举动,还有他平日里对自己的言听计从与照顾……
他满腔火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里撒了。
说不定人家是真的不大聪明……?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颓然。
小孩重新阖上了眼睛。
良久,惴惴不安的郭福来终于听见了小孩沙哑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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