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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寻慕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力,有感觉有些荒谬。

毕业以来他谈过几场恋爱,大多是家里介绍的贵族小姐,各个不谙世事天真纯洁的模样,聪明伶俐,又相当乖巧。

硬要说的话,和江居绵天差地别的两类人。

岁月将他磨成了随波逐流的性子。反抗无果,那就尝试着去接受现实。

可永远到头来,最初总跟在他身边跑的女孩们都会给他发一张好人卡,理由无外乎都是觉得自己根本不爱她,连情人节都不愿意陪她过。

温寻慕觉得费解。

他已经很努力地在学着爱对方了,为什么最后还是会造成这个结果?

——即便是和喜欢的江居绵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温寻慕也不过情人节。

要怎么过?他能怎么过。

——难道要在他最好的朋友的祭日里,去和别的女孩子碰杯庆祝吗?

他温寻慕做不出这么混账的事情。

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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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和他说,白景南走了后,他像变了一个人。

年少的温寻慕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然后嗤之以鼻地说,他温寻慕长这么大,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只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去世了而已,他倒不至于这样。

不至于这样……难过。

可转头回到寝室,推开门里面空空荡荡的,柜子里只有他自己的东西,招呼与玩笑都没有人应答。

洗澡的时候忘拿东西只能自己出来拿;再也不会有人总扒拉着自己去吃饭;也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最喜欢吃的东西是食堂二楼最便宜的那款炸酱面。

那个卖云朵棉花糖的老大爷笑呵呵地问他,“嗡嗡”的机械制动声中棉花糖逐渐成型。

怎么不见之前和你一起来的那个朋友,你们吵架了吗?

温寻慕一下子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直接逃避了问题,含混两句,连棉花糖都来不及拿,付了钱就匆匆离开了。

温寻慕还记得最搞笑的一次,他在宿舍写作业的时候遇到搞不明白的题目,下意识叫了一声阿南,半晌没人回应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

阿南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然后他趴在桌子上笑出了声,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后泪流满面。

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其实阿南下葬的那天他都没哭,反应还没有早几年得知他最亲的姥姥去世时厉害。那时江居绵还哽咽地打了他一下,说没想到温寻慕你这么冷血,你怎么一滴眼泪都没有啊,你不难过吗?

你最好的朋友走了,你不难过吗?

他难过啊,他当然难过,他眼睛都红得快要滴出血,可他根本哭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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