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三楼露台也不是很高,对着二楼露台——周敬屿原想从这边走,但当时楼梯全是烟。
他们下到二楼露台,周敬屿先下。
附近邻居们早听见动静,也都纷纷出来,院门是关着的,还有些阿姨塞进来垫子毯子,周敬屿顺着墙壁很稳落地,将垫子铺好。
窗帘不够长,姜梨下到一半跳了下来,周敬屿抱住她,落在垫子上。
没多久,消防员也赶到了。
姜梨下意识往街道上瞥了一眼,有人影闪过,姜梨刚想叫就是她,人影又消失了。
但姜梨再看,又不像是一个,好像是两个。
周敬屿也看见了,脸色沉得滴水,但附近居民越来越多,乌泱泱围了一圈,有的抱着被子,还有的好心拿了衣服给周敬屿穿上。
姜梨目光落在他胸膛,又停了两秒,眼睫毛颤了颤,呼吸有些快,但还是转开了目光。
一小时后,他们被救护车带走,除去周敬屿小臂上有一片严重烧伤外,其他还好。
有记者赶过来问情况,姜梨和周敬屿都无心采访。
随后清晨,下了一整夜的雨渐渐停了,周敬屿打完消炎和破伤风,又用纱布包好后,一起去派出所报了案。
姜梨原本有点犹豫,尤其是听见继母两字,见周敬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叙述完情况后周敬屿又作为屋主单独说了几句。
再出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还好姜梨是成年人也不用通知父母,她自然也不会告诉父母,他们十分疲惫地回到毕弗利,洗澡换衣服。
“周敬屿。”
这一回,周敬屿也没让她回去,两人都有些疲惫地躺在他的那张大床上。
姜梨神情还很紧绷,时不时好像怕会突然起火一样。
“嗯?”
周敬屿翻了一个身,倦倦地应道。
他手臂不能进水,只草草冲了一下。
“没什么……”
她原本是想问问他继母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他的双胞胎弟弟,她初中时听过他继母的,记忆里好像不是这样……
而且,那个女人出现过那么多次,该不会早就想着……
姜梨想到这里,就感觉不寒而栗。
但是看见周敬屿这样,又咬了下唇,什么都问不出口。
周敬屿的脸色非常平静,但不是那种平和的平静,而是一种压抑了无数情感后的死气沉沉,麻木,冰冷,平静。
姜梨见过他那天和父亲对峙,还是愤怒失望居多,但这种麻木倦怠,少有。
她心里忽然揪紧了,有些不安,“周敬屿……”
察觉到她的目光,周敬屿眼睛好像亮了一下,但只有一点,也不复过去那么温柔,明亮。
“对不起梨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