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去推门,铁门是虚掩的,她刚要往里,余光掠过旁边的法国梧桐,一道身影闪过。
“看什么呢?”
薛豪听见动静下来开门,不耐道:“赶快上来。”
“他怎么样了?”
姜梨也顾不上那么多,又回头瞥了一眼,身影已经消失,也可能是她看错了。
也没多想,跟着他往里。
“死不了,”薛豪带着她上楼,这里一二楼都是当刺青馆的,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员工休息的地方,三楼以上才是私人空间。
他停在三楼楼梯口,“自己进去吧,他就在里面,我真得赶飞机了。”
姜梨道了声谢,还未推门,便闻到了空气里浓浓的酒精味道。
她迟疑一刹,伸出一只手,将门推开。
下一秒,她怔在了原地。
“豪子,买个酒怎么——”
里面的人也像是没料到,偏头看过来,话说一半,便打住了。
约摸几秒之后,周敬屿手肘松散地搭在沙发上,低低地笑了,笑声又浊又哑。
“薛豪让你来的?”他声音里有酒精气。
“嗯……”
姜梨也没想到是这样,她听薛豪的语气,以为他是彻底醉了过去,没人照顾。
周敬屿淡淡地笑了一下,他酒量极好,醉了,但也有三四分清醒,不至于全醉。
他低下头颈点燃支烟,吐出一口灰白烟雾,微眯起了眼睛,道:“我没事儿,回去吧。”
这里灯光很暗,姜梨看了好半天,才算是看清楚。
应是三楼连接的阁楼,周敬屿把这改造过了,像个旧旧的pub,百叶窗都关上,窗帘也拉紧。深棕皮质沙发,冷工业风的桌上清一色酒瓶,洋的啤的红的白的都有。
地板上铺着黑色地毯,前面是投影仪,正在播放一部暴力刺激又血腥的外国电影。旁边还吊着一只沙袋。
这是一个男人的私人领域,还充斥着浓浓酒精的味道,姜梨极不自在。
“他电话里怎么跟你说的。”见她没走的意思,他衔着烟,手指把玩着火机,懒懒地道。
“也没怎么说,就说你醉过去了,让我过来照顾你。”
“行,照顾吧。”
周敬屿点了点头,将火机随手丢在桌上,又伸手弹了弹烟灰,微微弓着点背脊,无所谓地道。
视线还盯着前面的电影。
离近了,姜梨才发现他是真的喝醉了,眼尾都是赤红的,整个人看上去和平常不太一样,多了痞气,还有孟/浪颓/废的气息。
他瘦了许多,她今天在房子里并未曾好好打量他。
穿了一件黑T,袖口撸上去,手臂线条精实有力。
头发也染回来,更短一些,黑发和黄发不同,给人冷漠,偏执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