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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像阮安这样的,负责为兵士施针断脉的医者,不仅要管药,也要时时防疫,勘查水源。

都言药食同源,身为军医,军中的饮食她也要负责,每日清晨都要去庖厨那儿检查食材。

不过随行的军医看似数量不少,可按照比例来说,一个军医,大抵要负责两千名兵士的安危,是以他们在军中的地位算是比较高的。

霍平枭在蜀地招募医者时,虽然给他们提出了较高的俸禄,但因着行伍艰苦,肯随军的医者还是很少。

许是看她是个小辈,又颇为好学,虚心求教,阮安问什么,那两个老头就耐心地传授什么。

金疮医和折伤医在行军的途中也是无聊,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小郎君生的乖巧,在传授医术时也颇有兴致。

阮安心中倍觉信息,觉得她此次随军,算是不虚此行了,她还特地备了碳笔和纸张,将他们说的话都誊在了纸上。

在专注地写字时,阮安忽地意识到,从前这种有人教她医术的日子,好像已经离她很远了,她也有些想念故去的孙神医和师娘了。

牛车略有些颠簸,金疮医捋了捋斑白的胡须,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一次,也是在为朝廷打仗,军粮都拖了多久了?幸好咱们将军当年在剑南做节度使时,就在边地屯好了田。不然,军粮都不够吃,这仗还怎么打?”

折伤医附和他道:“是啊是啊,听说这次,是敦亲王负责的运粮事宜。”

话落,阮安看向远方煦日下,那一大片金灿灿的谷地,今年剑南边地的收成不错,沿途她也看见了霍平枭一早就命人建好的,用于存储粮草的邸阁。

萧闻已经从郡王,被皇帝加封成了亲王,想必他在这次运粮的事给霍平枭下绊子,也是还记恨着霍平枭拿鞭子抽了他一顿的事。

阮安其实一直想让霍平枭在行事时,不要那么的跋扈桀骜,这样很容易得罪别人。

可转念一想,霍平枭既然敢如此行事,到底是有底气和资本在的。

这时,拉着牛车的将士吁了声,军队已经行了大半日,眼下已经得了令,可以短暂地休息片刻。

牛车停下后,金疮医感慨道:“看来这次,是给我们这些总随军的老大夫提高待遇了,知道我们这胳膊腿都不及当年了,这牛车坐起来,也比之前舒适多了。”

这话一落,阮安也忽地觉出,这辆牛车还真跟寻常的牛车有许多不同之处,这一路坐在上面,她也没有什么不适感。

忽地,有哒哒的马蹄声沿着初冬大地传来,那马的步伐散着狂烈难驯的气息,阮安亦听见熟悉的嘶鸣——是金乌的声音。

她用手遮阳,遥遥看去,果然看见了霍平枭骋马而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