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声回道:“臣绝非有意,适才也向殿下赔罪了,待会儿就让侯府的下人给王府送上金疮药。王爷若是仍不服气,大可去陛下那儿再告臣一状,将臣交由陛下处置。”
“你……”
萧闻怒不可遏,一时失语。
却又对霍平枭过于嚣张的气焰感到费解。
这小子莫不是疯了?
区区一个郡侯,就敢拿鞭子去抽他这个爵位比他高的皇子郡王,这种行径若是交由大理寺来审,就算不被处死,也是得夺了他手里的铁券,再被褫夺爵位的。
但现在的萧闻却不敢与霍平枭正面硬刚,直接就将他送入大理寺的讼狱中。
且不提他此番来到安仁坊,带的侍从压根就不及对方多,就算他把郡王府的那一千个府兵都唤到这处,单打霍平枭一个人,也不一定是霍平枭的对手。
这小子戾名在外,十九岁那年,长安就流传着他曾一人独乘重甲铁骑,追着一千个步兵砍杀的轶事。
一千个人要被他一个人追着跑,如此骇人的奇闻,很像是话本子编纂的,不过这事却然是真实发生过的。
思及此,萧闻只觉心中憋闷至极,他咬牙切齿地往阮安的方向看去,眼神透着幽沉。
眼下霍平枭只是打了他一鞭子,男人口中声称的还是失手,若是单凭这一桩事,皇帝很可能将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他不是皇帝宠爱的皇子。
但如果他能证明霍平枭是犯了欺君之罪,那他就难逃一劫了。
毕竟他和他妻子的婚事,是霍阆还在世时,亲自向皇帝求的,亦是被皇帝赐的婚。
而萧闻早就猜出,眼前这位阮医姑的身份,就是定北侯的妻子——房氏。
当年霍平枭应当是嫌这女医姑的出身太低,不配嫁入高门侯府,就给她换了层身份。
只要他将这事透给皇帝,让他来验这女人的身份,一定会将霍平枭严惩。
萧闻面色阴沉地离开后不久,阮安却见魏元走到了霍平枭的身旁,同他附耳说了些什么。
霍平枭鸦睫微垂,唇角几未可察地动了下,扬起极为浅淡的笑意。
这抹不易察的笑意带着精心筹算后的胸有成竹,又似狼一般狡诈凶险。
男人见阮安不解地注视着他,很快掀眼,与她对视。
“知道了。”
他淡声对魏元说道。
阮安眨了眨眼。
突然觉出,霍平枭莫不是故意用鞭子打的萧闻,好激惹得他想去做些什么?
虽有了这个猜想,阮安还是对男人劝道:“侯爷,再怎么说他也是郡王,您不能对他也使用暴力啊,万一陛下真将您押送大理寺,您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