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能看出,霍平枭明显在嫌弃自己的过往,甚至对此存着深深的憎恶。
可这样一个骄傲恣意的人,不该被这些事绊住,她想为他做些什么。
这时,霍平枭微微瞥眼,看着阮安将小手探向他的侧颈,并将柔软的掌心覆在那处被他生母亲手划破的疤痕上。
她抚摸它的动作缓慢,带着疼惜,仿佛想要将它抚平。
霍平枭垂下眼睫,突觉心跳加快了许多。
这种异样的感受,于他而言并不陌生。
早在阮安再次来到他身旁,成为了他的妻子,他就会时常如此。
只这一次,他心脏跳动的频率明显加快了许多。
从一开始,阮安就从未嫌弃过他身上这道丑陋的疤痕,总是在尝试靠近、碰触它。
她向来不善言辞,予他的是她木讷的温柔。
此时此刻,霍平枭忽地意识到,他早已对阮安产生了深深的依赖感。
在此前的人生中,他从未如此依赖过一个人。
阮安于他而言,仿佛是久病之人每日都要喝的良药。
但凡戒断一日,他都会彻头彻尾地疯掉。
想起将来会发生的风云莫测,霍平枭突然将她往怀里拥紧了几分,阮安不知他为何会将他勒得那么紧,只得用小手推了推他。
他突然凑近她的软耳,嗓音低沉地说:“阿姁,我会把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包括权势和地位。
但凡他有什么,都会尽数予她,命也可以。
霍平枭吻了吻她的额侧。
阮安却没弄清,他为何会没来由地同她说了这么一席话。
忽地,他吻她的力道变重。
似在央求,又好像带了威胁之意,霍平枭的语气亦沉了些:“所以,千万不要离开我。”
第77章 二更合一
暗卫将张庸的尸体放在了临近皇城高墙的嘉福门处, 东宫内人发现他时,这个之前凭借主上宠爱作威作福,仗势欺人, 实则手无缚鸡之力的宦官已被穿肠破肚。
张庸腹部的恐怖刀口一看便是被重刃所致, 所有看见他尸体的人面色皆是一骇。
亦都弄不清楚,张庸为何在请了个丧事假后,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是日,太子萧崇在左春坊与中书舍人议完事后, 即刻就往太子妃的寝殿快步赶去。
傅良娣明显将自己精心装扮了一番, 身着一袭妆花罗的襦裙, 容色姝美的面容上还细细描绘了烟霞妆。
透过偏殿的窗楹,她看见太子匆匆而过的身影, 眸色飞快地由亮转黯。
及至太子的背影消失至无, 傅良娣方才语气幽然地对身后的女使说道:“太子一个月至多临幸太子妃两回,她怎么这么快就怀上皇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