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家中就待你不薄,给你的俸禄都是寻常女使的好几倍,你为何要在相爷的院子里纵火?”
阮安离开正厅后,高氏再耐不住,咄咄地质问起跪在地上的江小娘来。
江小娘眼带挑衅地抬首看向高氏,悻声回道:“主母没看出来吗?我恨得不仅是相爷,更恨的人,是您啊。”
“你……”
“您虽把我塞给他做妾,可打心眼里,依旧认为我是您的奴婢,卑贱得很,上不来台面,也不配怀相爷的孩子。”
张小娘同她说话的语气毫无半分尊敬,自打嫁给霍阆,成了相府夫人后,就没几个人敢这么同她说话。
“你个不知好歹的贱人,我……”
话还未说完,厅内突地响起沉重的“笃笃”两声。
霍平枭持起立于一旁的长刀,不耐地用刀尖拄了两下地面,泛着寒光的刀锋上凝结着还未来得及被拭去的血污。
“别吵。”
他冷冷说出两个字,五官俊美凌厉,掀眼看向她们时,透着蔑然的压迫感。
高氏神情一骇,立即噤住了声音。
“你也出去。”
霍平枭对高氏说着,亦将长刀收回,语气透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霍阆没晕倒之前,霍平枭在相府都如此骄亢跋扈。
他父亲倒下后,霍家说的最算的人也自然是他,男人的年岁固然尚轻,可凭借在军营里锻炼出的威严和气势,放在哪里,都镇得住场,说一不二。
高氏属实畏惧霍平枭这个继子,虽然很想留在这里,接着质问张小娘,却只得退了出去。
不过高氏留了个心眼,待她走出正厅后,携着女使悄悄地躲在了不远处的长窗,并未走远。
暗卫进内后,恭声问道:“侯爷,黄门郎张庸的尸体该如何处置?”
听到兄长的名讳后,张小娘不由得想起霍平枭将他残忍虐杀的可怖场面,背脊不禁悚然一僵。
“哪儿来的,就送哪儿去。”
男人沉沉的话音刚落,张小娘难以置信地问道:“霍侯这么做,分明是在向东宫示威,亦是不敬储君,和整个大骊皇室!”
霍平枭伸手将暗卫挥退,冷嗤一声:“你觉得萧家的那几人,能奈何得了本侯吗?”
这话听上去虽然狂妄了些,但却然是事实。
西南的逻国虎视眈眈地盯着大骊的疆土,霍平枭手底下骁勇善战的大将只肯听从他一人的调配,东宫这几年本就势弱,太子萧崇在前朝的风评亦比不过敦郡王萧闻。
张小娘的面色愈发苍白。
“说罢。”
霍平枭略微坐直了身体,将身侧长刀挥向她,掀眼又问:“为何要在通鉴园纵火?”
“还有,那颗紫荆木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