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颖听完这话,心中难免生出了些优越感来。
说到底那医姑是贫苦人家出身,手头上拥有的一切,包括进的那些药材,都是定北侯给的。
她听说阮安是开了间药圃,更觉得这医姑是个不肯安于现状的人,药堂里每月的进项能有多少?
她每月能获得的利润,估计都买不了她任意一根发簪上的一颗珠子。
这个女人很缺银子。
况且为了能在定北侯和霍家人的面前搏个好印象,她又将自己药圃里进的那些药材都拨出去了。
定北侯虽然能给她贴补些,但那么些钱于这女医姑而言,应当也是不够的。
思及此,李淑颖勾了勾唇,对琉璃命道:“这样,明日你也去趟她的药堂,打听打听她那方子的价格,先拿个一万两去,不够的话,再回东宫来同本宫支取。”
“是。”
琉璃恭声回完,暗觉自己办完这趟差事后,也可以狠狠地捞上一笔了。
毕竟她听闻,出价最高的药馆,不过就是准备给那女医姑一千两银子。
次日,女官琉璃来到丰安坊。
琉璃进室时,阮安正同田芽和田姜交代着琐事,她给两个孩子都准备了齐套的面纱和手衣,两个男孩认真地听着她的叮嘱,眼睛亮亮的。
“咳、咳、咳。”
琉璃故意咳嗽了数声,很快打断了三人的交谈。
应当就是这个老婆子了。
琉璃想起,一年前她在熟药局,还见着她带了个小孩在买药材,可不知为何,这医姑好似突发了厥症,身上狂汗不止。
她身侧的小孩立即就寻来了街使,琉璃见这老妇突然发了病,也就回了太傅府同李淑颖复了命。
哪儿成想次日,这老医姑就同人间蒸发了般,从长安城彻底消失,害得她被主子训斥了好几次。
阮安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这年轻女子的眼睛生得细细的,眉心还长了颗豆大的黑痣,神情总带着些许的刻薄之态。
是她前世的老故人了。
阮安即刻认出了琉璃的身份,亦想起了前世在东宫做事的那几年,琉璃这人生怕她会威胁到她在李淑颖心中的地位,对她使尽了构陷和打压的手段。
等她和李淑颖彻底撕破脸皮后,琉璃更是对她百般欺侮,李淑颖放任她的这种行为,有了她带头,在东宫里,是个人都能随意作践她。
等萧崇登基后,琉璃成了坤宁宫里的凤仪女官,而她则被发配到了掖庭,成了一名洗衣婢。
不过在阮安看来,琉璃再怎么趾高气扬,也只是李淑颖身边的一条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