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在参加笄礼时, 便看见这家的子孙相处得极其融洽,那种自然的亲昵之态绝非是在外人面前刻意装出来的。
等在女使的指引下落了座后,阮安和其余贵妇齐齐看向了笄者席。
赞者在净手后, 持起篦子为侯府的嫡小姐梳顺头发, 敛饬妆容, 为她绾起象征着从少女蜕变为成人的发髻。
眼见着那侯府嫡小姐原本稚嫩的面容, 逐渐透出与年纪不符的严肃之态。
阮安忽地觉得,这种仪式性的东西并非按她之前所想,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经此一礼,如这位侯府小姐一样出身的姑娘,便再不是不谙世事的深闺少女,尽管她在年少时受尽父母娇宠,可她将来不管嫁给谁,身上负担的,都是两家人的荣辱。
阮安虽然没有属于自己的及笄礼,可看着眼前的这位姑娘即将蜕变成人,不禁由衷地为她感到欣喜,好似她的那些遗憾也都因此被弥补了一样。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阮安说完祝辞,便同侯府的老夫人一起为这家姑娘加笄。
当然她并未瞧见,在她为侯府小姐簪笄时,席下的许多年轻姑娘却都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等我以后,也要成为像定北侯夫人一样的女子。”
“是啊是啊,她今年才刚满二十岁,就已经是朝中的正二品诰命夫人了,我将来能在三十岁时,得个三品淑人的身份就好了。”
高氏将身后贵女的小声交谈都听到了耳里,心中的感受竟是由衷的自豪。
原本阮安刚刚嫁进定北侯府时,高氏和贺馨若都曾认为,阮安很难在长安贵妇的圈子里立足,八成会成为边缘人士。
可谁能料到,不过是短短半年,她不仅得了诰命,还受到了这么多小辈的歆羡,这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福气!
礼毕之后,阮安同高氏聊叙了几句,便同她告了辞。
因着身上还穿着繁复的诰命服饰,阮安不方便直接去药圃,便准备回府换身轻便衣物,再赴远郊。
行驶的马车轮音辘辘。
阮安见身侧的白薇面露疑惑,不禁问了嘴:“怎么了?”
白薇恭声回道:“夫人,来抚远侯府的路上,奴婢看见贺家的二小姐了,她好像跟个书生走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看着挺亲密的。可适才马车路过西市时,奴婢又看见了那个书生……”
“只这回,那书生的身侧却不是贺家二小姐了,而是个陌生的年轻女子,看她穿着,不太像是世家出身的小姐。”
白薇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敢再将这件事情说得更破。
见阮安静默半晌,没有回话,白薇探寻似地问道:“夫人,您是嫌奴婢多管闲事了吗?奴婢…也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贺家的二小姐毕竟是房家小娘的亲女,也是您的表妹,所以奴婢才忍不住将这些话同您说出来的。”
“并未”